叶征以为自己练级算奇快无比了,然而…… 古城广场的雕像正下方,二十八位d级骷髅将军将周不易团团围住,c级骷髅将军和骷髅元帅一前一后,抚住他的前胸与后背。 “阿弥陀佛,多谢墨君赐法。”御虚和尚弯下腰,向墨君雕像郑重致礼。 此时三十位骷髅眼眶中的绿光微弱,仿佛风一吹就会熄灭。 天道院师生离开后后,为了加快褪去旧我的进程,在墨君的指示下,以骷髅儒生为首的三十位c级d级骷髅倾尽修为,只为让周不易踏入修真者行列,修习两禅寺的度化法门。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一旦被度化,它们本就会烟消云散,不留下任何痕迹。 每一个门派构筑灵力循环的引气法门都是不一样,如今天道院修行的是太微观的,以二十四神为节点,灵力贯通全身,打下的修真基础无比坚实。 两禅寺的引气法远逊于,此时周不易构筑灵力循环所用的引气法是墨君所传,在御虚的见识中,打下的修真基础丝毫不逊色于,这怎能不让徒弟大过天的他对墨君的赐予感激涕零。 感受到磅礴的灵力周而复始循环在自己体内,踏入e级修真者行列的周不易冲着骷髅儒生微微点头,拍拍灰尘站了起来。 “一场交易罢了,师父,别把对方想的太好。” 注视着自己这个就差给墨君跪下的师父,周不易明明和叶征一样刚从普通人踏入修真界,窥见了凡人无法企及风景,却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或许是当今现实世界宣扬人人平等的教化,又或者是周不易的思维太过理性,即便获知了墨君从前是何等强大,亲眼看过天道院修真者的出手,他依旧平等视之,生不出敬畏之心。 经年累月混迹社会底层,他经常屈服在他人的暴力之下,也为了一顿让自己生存下去的温饱苦苦挣扎,有过看似蹩脚却极其深刻的爱恨和情仇,也有过对上层社会的幻想和憧憬。 既然墨君也有七情六欲,为了生存下去而千方百计,也在试图往更高层次攀爬,那和他的差异不过是拳头大小,并不是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神衹,何惧之有? 周不易的表情映入眼帘时,林老的教诲无端端出现在御虚和尚脑海中,他轻轻一叹,与叶征不知天高不知地厚、却时时对力量抱有惶恐的迥异,他的这个小徒弟对力量没有应有的敬畏,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过既然他做出决定,将周不易纳入修真界,那理应担起师者的职责,引其一路踏足正途。 御虚和尚取下颈项佛珠,垂眉诵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幽幽绿光湮灭,代表着记忆和神识种子的光点逐渐消散在空气中,周围三十位c级d级的骨架寸寸沙化,从头到手,从手到身,从身到脚,最后只剩下一团团灰白的粉末,阴风拂过,再无存世痕迹。 周不易嗅了嗅,除了白骨本身的腐朽,没有任何味道。 一个人存在一切,彻底被抹去了。 “记住了吗?” 御虚和尚一指点在周不易眉心,想让这个心不在焉的小徒弟回神。 周不易点点头,御虚和尚诵念的一句句经文犹如用刀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一篇心经下来,面前的和尚竟苍老了几分,他顿时明白御虚在施展耗费心神的法术助他记忆。 将这份师恩牢牢记在心底后,他问道:“师父,我们是在杀死他们吗?” 御虚和尚摇了摇头:“他们执念深重,陷入非生非死之境,唯有度化方可超脱。” 周不易思索片刻,说道:“叶大爷说过,他们仍然是独立的个体,是真正的生命,就像墨君和他的爱妃一样,为什么他们两个可以重新活下去,却剥夺了其他人活下去的权利?” 话音刚落,有阴风怒号,广场上无数白骨咔咔作响,绿光幽幽直视两人。 感受到墨君的不满,御虚和尚身形僵硬,却见周不易仰头,一指点向众生膜拜了无数年的雕像,高声质问道:“敢问墨君,我周不易哪里说错了吗?” 只不过片刻,风声止歇。 墨君沉默了。 周不易讥笑一声,转头望向御虚和尚,眼里俱是辜负的黯然:“师父,他们没有害过我,我不想杀死他们,这份功德之力我不要了。” 如果叶征在这里,肯定惊讶于周不易此刻的态度,周不易一向现实,信奉弱肉强食的准则,可偏偏此时风水轮换,对于满城骷髅而言,他处于绝对强者的位置,态度却没来由的变了…… 一旦事关生死,和叶征当时雕像之巅没有杀死杨毅飞一样,刚踏入修真界的周不易也有潜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一面。 “阿弥陀佛……” 御虚和尚苦笑,“但是你也救不了他们,墨君已经开始褪去旧我的进程,即便你我不度化他们,他们也会逐渐消失……痴儿,你这是自欺欺人罢了。” “况且如今他们的神识为种,也没有她那样拥有自主同化他人的能力,你妄想救一人,还等于要杀一人……” 言下之意,自然是无力扭转局面了。 “是吗……那师父你等等我……” 周不易喃喃离去,过了大半个时辰才领着一个怀抱自己头骨的小骨架回来。 他再次指向墨君雕像,脸上仿佛汇聚了自出生以来所有的勇气—— “教他,教他如何同化我!至少我想救他!” …… 天道院办公室,此时将近午夜。 金丝边框眼镜的林远舟静静坐着,目光直直盯着手里的事件报告,没有出声。 辛元和郭萌萌站在一旁。 时间一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