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大意了,只想着分了家,锁好院门,苗苗和果果在家就是安全的,却忽略了那一家子麻烦人麻烦事儿,现在只要一想到苗苗和果果差点儿被秋壮给推到井里,手心都还渗出一层冷汗。
“唉……”林三叔轻叹一口气,把倒在地上的三角架重新固定好,看院子里收拾得差不多了,目光自然的落在了烂柴堆堵的巷子。
“那边那一家子人真是黑烂了心,你们这还好是分了家,如果没分家,苗苗和果果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欺负呢。”
“这家里没个大人,几个孩子的日子已经过的这么苦了,还要被自家人欺负,不行,以后你们若是出去,就把苗苗和果果带到我那边去,我在家做些针线活,帮你们照看着,两个孩子还那么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林三婶也是万分心疼秋麦兄妹,这般说着,便想到,以后若还发生这样的事儿可怎么办。
但现在日子难过,谁也没有闲着的时候,林三婶也有自己的事情忙活,秋麦也不能总麻烦她啊。
“林三婶,我们可不能这么麻烦你,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想着那边巷道不通,这儿就是独立的院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却没有想到把这巷道堵了,留了安全隐患。”秋麦拒绝了林三婶的好意。
旁边,林三叔听到秋麦这么说,抬头看了看堆着柴火的巷道,就明白了,他立马道:“好,这还是个法子,我那院坝前面还堆着些石头,我明天就张罗几个人过来给你们砌了墙,与其这么天天守着防贼,不如把院墙给修劳实了。”
林三叔应得爽快,几人说着话,就见秋盛端着一盆腥红的血水出来,白色的布襟都染成了红色。
“大哥,他怎么样了?”几番折腾,秋麦也挺担心恩公大人的伤势的,便忙问道。
秋盛也说不清楚,只是瞧着那些伤口挺瘆人的,就端了血水去倒掉。
屋里,周郎中也背着药箱走了出来,招呼秋麦,“麦丫头,赶紧去打了水来给我净手。”
林三婶早就准备了热水,秋麦瞧着周郎中出来,赶忙去端了水出来放在石墩子上,又拿了一块干净的布襟,准备给周郎中擦手的。
“周郎中,他的伤严重吗?”
见周郎中净了手,秋麦赶忙把布襟递上去,问起周郎中恩公大人的伤势。
“严重?能活着也就算是他命大,他那一身伤,不在床上躺两三个月别想沾地。”周郎中似有些气愤的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老夫行医数十年,还没见过全身上下这么多伤的,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浑身浑身没一处好的,擦伤、摔伤,还有畜生咬的先不说,竟然还有溃烂的刀伤、箭伤,也是他命硬,换个人,只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刀伤、箭伤?”听到这几个字,秋麦惊了一下,诧异的看着周郎中,还怕是自己听岔了。
“可不是,看他年纪,也比你哥大不了几岁,他是你家谁的孩子,我怎么往常没瞧见过?”
秋麦也被吓得不轻,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他是我外祖家的表哥,以前也从来没往十里堡来过,周郎中自然是没见过,也就是这次过来省亲,没想到遇上了山匪,随行的人都没了,他侥幸逃过了匪徒的刀口,一路寻到了我们村子里,万幸是留住了一条性命。”
寻常人,怎么会有刀伤,箭伤,她虽然不知道恩公大人的身份,也猜不到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可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引起怎样的恐慌呢。
匪徒相较于寻常百姓来说,那就是比阎王爷还恐怖的存在了,如今兵荒马乱的,少不得有过不下去的汉子占山为王,做起了烧杀抢夺的勾当。
村子里才被卫国的军队洗劫了一番,如今家家户户日子难过,若是再传出有山匪的消息,只怕那些人更是难以安生。
秋麦转眸看了看屋里,和周郎中说着话,林三叔也牵着苗苗走了过来,询问起少年的伤势。
“周大夫,你的医术好,我看着那小子伤得不轻,怎么样,可有什么问题?”
“伤口都处理了,擦伤这些都是小事儿,只是那刀……”
周郎中如实回答,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秋麦打断了。
“倒是他摔断了一条腿,应该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了,林三叔,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那边讨要了苗苗的医药费,送周郎中回去,顺便去抓药。”
秋麦插话,周郎中便没再多说什么,背了药箱就和林三叔几人打过招呼,同秋麦一起出了院子。
“周郎中,今日苗苗和果果都受了惊吓,表哥遭遇山匪的事情,我怕苗苗和果果知道了害怕,这事儿还请周郎中不要再提起。”
出了门,秋麦便直截了当的说了她的意思。
周郎中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应道:“你表兄的伤势着实会吓到孩子,此事我自然不会再说起。”周郎中这般回应,心中却想的是,这事儿还真不能说,若是传出有匪徒之事,村子里还不知道要怎样的闹翻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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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周郎中包好的药,秋麦道了谢,颠了颠兜里的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