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开拖拉机不一定比自行车快,不过由于是夜里,拖拉机有大灯,路上看得清楚。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到夜里十一点钟,电影终于放完了。大家伙看得意犹未尽,都要求明天接着放。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听放映员说,最多的时候,一个晚上放映三次,最后的一个村看到夜里一点多。
文革的十年里,八部样板戏人们看得倒背如流,战争片也就那几个。《朝阳沟》给人们贫瘠的文化生活注入了一剂兴奋剂。
临水本来就位于鲁豫边界处,县里就有豫剧团。文革以前,民间有十几个豫剧团,不过文革期间都解散了。
随着电影《朝阳沟》的放映,县里的豫剧团开始排练《朝阳沟》,原来民间解散的豫剧团也重新组建,老戏不敢唱,大家都排练《朝阳沟》。
派了就得演,十几个临时组成的豫剧班子,成了热门。各村都请他们去演出,演一场五十元钱,一般都是村里出钱管饭。
春闲春闲,地里的活计不多,一个村请了豫剧班子演出,附近几个村里的人都来看。
相邻的村庄一般都请不同的豫剧班子,大家一边看着,一边做比较。那个银环长的好,那个栓宝唱的好,那个丈母娘厉害。
到了后来,大伙基本上都会唱两句《朝阳沟》里的唱词,唱的最多的就是:“咱俩个在学校整整三年”。
援朝舅舅中午回来了一趟,和舅姥爷大舅爷三在屋里嘀咕了好长的时间,吃了午饭就回去了。
又过了五天,服装厂的加工量稳定下来,平均每人一天能做十套衣服,一套衣服加工费0.70元,除去0.09元的钉扣子钱,还剩0.61元,队里留下一半,人均每天收入3.05元。
不过,由于实行计件工资,大家的收入差别就大了,干活又快又好的,每天挣5元多,干活慢的,一天也能挣2元钱。
大伙那个高兴啊,跟着问大舅妈,“红英,你没算错吧,真的能挣这么多。”
大舅妈肯定的告诉大家,“这可不是俺算的,是韩道伟和韩道存俩人算出来的,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去问他们去。”
大伙又担心了,接着问:“红英,你问了吗,真的给咱们发这么多,肉联厂的工人,又累有脏,一个月才72元,咱这多的可合到160多元了。就是少的,一个月也挣60多。”
大舅妈也不确定,“俺得给你们问问去。”
这确实是个问题,舅姥爷他们又把援朝舅舅叫回家。援朝舅舅听了,对他们说:“这还不好说,你们给肉联厂的工人提工资啊。国家的工厂里,年后都提高了奖金,有的厂子,奖金比工资高几倍,听说最高的每个月都发到一百多了。”
韩道伟说:“他们才一百多,咱村的服装厂,干得快的一个月能挣160多元。就因为这俺们才做了难,总不能又脏又累的肉联厂工人,比她们妇女少挣吧。要是比她们多了,这一个月得发多少才算合适?”
援朝舅舅说:“服装厂里挣160元的也就那几个人,平均下来还不到一百,肉联厂确实累,一个月就发150元的工资,你们看行吗?”
韩玉臣说:“援朝,你懂国家的政策,你说行就行,咱以后就按150元的工资发。不是咱们吹,县里的厂子,也没咱的工资高。
咱农民啊,论起干活来,可比哪些城里的人强多了。不看别的,就看县肉联厂的那些工人,比咱的人多了两倍,杀的猪还没咱多。比起他们来,咱一个月发150元,一点也不多。”
按照原来的规定,大舅妈的工资太高了。服装厂每天加工成衣450套,上交村里加工费137元,要是按照5%的比例提给大舅妈,就是6.86元,一个月就是205元。
大舅妈主动提出不要这么多,最后韩道伟提议:按肉联厂的办法,发固定工资每月150元,韩玉臣也同意。就这样,大舅妈两口子都成了领工资的人。
援朝舅舅说:“我这个书记当的窝囊,还没你们两口子的工资零头多。”援朝舅舅虽然是书记了,每月的工资才48.50元。
由于服装厂,肉联厂长了工资,大伙那个兴奋劲,回家可没少夸媳妇。
接着,服装厂的工人又提出了要求,现在白天时间长了,春天大家也没别的事,能不能延长上班时间,晚上加班也行。
服装厂开工这半个月,每天都是上午8.00——12.00,下午2.00——6.00,一天8个小时。
大伙提出来,上午7.00开始上班,下午6.30下班,晚上8.00——10.30,每天增加4个小时。
大伙啊,现在有了这加工服装的轻巧活,是不愿意再干条编了。她们都说,干条编把手磨得都是口子,做衣服怕刮线。
其实啊,大家是嫌弃条编收入低了。刚过去的这半个月,大家白天做衣服,晚上都去地窖干条编,没一个舍得闲着。
干条编一个小时挣不到一毛钱的加工费,一不小心就把手刮个口子。大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