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冷悠然便在天幻禅院的隔壁住了一个多月,在这个几乎完全封闭的小小院落之中,每日里除了一早一晚,定时从一墙之隔的讲经殿内传来的梵音便再没有了其他响动。
可以说,除了当年被自家外公罚去思过崖以外,这还是时隔多年来,她第一次被人强制闭关。
“你怎么又上来了?”隔着一层薄而坚固的禁制,慧灵站在讲经殿侧有些无奈的望着把自己挂在墙头之上的冷悠然问道。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冷悠然都会赶在早课结束之后,出现在墙头上,最初慧灵还需要冷悠然高声把他喊过来,不知道引来了多少师兄以及师侄们的侧目,现在他竟是慢慢习惯了每天结束早课与那挂在墙头之上的女子聊上两句,在去做其他的事情。
“天幻佛尊和万俟静初还是不曾出来过么?”冷悠然例行开口问道。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其实她每天都有老老实实的聆听梵音,打坐修炼,效果也确实很显著,可她也会每日里攀上墙头,往天幻的禅院之中张望,却从不曾见过万俟静初或者是天幻的身影,离开那间禅房。
冷悠然几乎可以肯定,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却连慧灵这个天幻的弟子都不知道,如此一来,每天修炼爬墙头再回去修炼,便也成了她这一个多月来每日里必做的功课。
“不曾。若是师尊出来你一定会知道的。”慧灵把这每日里例行的解释又重复了一遍。
“冷施主?”檀林自外面走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墙头上探出头来的冷悠然,和站在墙角下仰着头的慧灵。
“师兄。”慧灵回身礼貌唤了一声。
冷悠然却是无精打采的对着檀林摆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
“冷施主这是……?”檀林扫了一眼那几乎可以称之为晃眼的禁制,目露探究之色。
“我在闭关。”冷悠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檀林闻言面皮就是一抖,求证般的望向了慧灵,慧灵抿着唇默默的点了点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又无奈的例行叮嘱了冷悠然两句好好修炼之类的话语,便告辞离开了。
慧灵走了,檀林却没有动,而是饶有兴致的望着冷悠然说道:“战天和已经离开了。”
冷悠然却是望着檀林,眯了眯眼眸,下一刻便松开了手,落回了墙内,紧接着一墙之外的檀林,便听到墙内传来了女子清脆的声音,她在说:“不听,不听,和尚念经,不看,不看,乌龟下蛋……”
这样一句话钻入耳中,饶是修行可以以万年来计算的檀林,此时面部的表情也难免出现了一瞬古怪的扭曲之色。
而另一边禅房内正在为万俟静初诵经的天幻,也停了下来,睁开双目,唇角勾起,望向了冷悠然闭关的那个小院儿。
“佛尊?”万俟静初不解看过去。
“那位冷小施主很是有些慧根的。”天幻很是认真的说道。
“诵经难道讲究的不是一心一意么?”万俟静初闻言,面露古怪的看了天幻一眼,这一个多月来,他意外的发现,这位天幻佛尊似乎与仙界传言之中的并不太一样呢!
“一心一意或者三心二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有佛,宣之于口的经文才是经文。好了,我们继续。”天幻难得的解释了一句,便再次闭上了双目。
经过他一个多月的努力,万俟静初神魂之上的鬼气已经基本消失不见,可这并不代表问题就解决了,最根本的问题仍旧存在于万俟静初的魂魄之中。
若是不能彻底根除,那埋藏在他魂魄中的鬼气,他所做的仍旧只是无用功,更别提这人还要前往鬼界了。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去了,可对于万俟静初魂魄之中埋藏的那一丝顽固的鬼气,天幻仍旧没有想出太过有效的办法来,只能不断重复的驱散他周身那不停散了又冒出来的鬼气。
冷悠然那边,却是忽然有一天便不再出现在墙头上,为此慧灵还诧异了一番,只是没过几天,在那方院落的正屋屋顶之上,便出现了一把锻造手段极为拙劣的大伞,而冷悠然却是盘坐在了那把大伞之下,屋顶之上。
那正屋虽然不算高,可那把大伞却是因着花花绿绿的颜色异常醒目,自出现之日起,便成为了整个灵山上的一道奇观。
冷悠然在屋顶之上这一坐便是两年,直到这一日,灵山之上的天际忽然变的昏暗了起来,雷云翻涌。
“来得好!”快为万俟静初魂魄中那顽固的鬼气愁死了的天幻,却是忽然大笑了起来,直接自蒲团之上一跃而起,一手抓住万俟静初的神魂,一手拎起了他的肉身,直接出现在了冷悠然所在的那一方小院之中。
“你这是想害死我们吧!”黑沉的天空之下,万俟静初扭头望着目光灼灼盯视着天际的天幻,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佛一向慈悲。”天幻扫了万俟静初一眼,端的是淡定从容,一脸的高深莫测。
冷悠然则是在睁开双目,看清万俟静初的情况的瞬间就惊了,可天幻却是连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