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黑突然向前奔跑,到树后的小了探出半个脑袋,举起枪,前后不过一两秒的功夫,其实这小子有所准备,不过,从树后向对面的来人开枪射击,他必须探出半个脑袋,露出半个肩膀,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把握击中目标。
两人相距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上,只要不是太过紧张,稳操住枪,其实用不着瞄准就可以击中目标,这里最重要的就是手对枪的感觉了。
张一真的对手显然不是一个笨家伙,他知道小黑狗的危胁和人比起来,哪一个更厉害,虽然这小子犹豫一下,但他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顾飞奔而来的黑黑,举枪朝张一真射击。
从张一真的角度来讲,枪在树的左侧,张一真知道,只要向右方滚动,对方必然更多地探出身体,不然他无法对目标实施有效的射击,看到对方探出头来的那一刻,张一真迅速向右滚动。
射击的目标突然消失了,树后的小子一阵紧张,他知道张一真滚到了射击的死角,他的选择并不多,一是突然冲出来,对准张一真射击,二是迅速移到右侧,再次出枪。
黑黑再不会给这小子机会,其实也就几秒钟的功夫,黑黑早已冲到这小子的身边,猛然跃起,不咬腿不咬手,专咬这小子的脸。
这小子本来想冲出去,可他刚踏出左脚,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眼前一闪,手拿枪,一心想着前面的张一真,这小子根本来不及躲闪,黑黑死死地咬住了这小子的半个脸蛋子。
除了啃啃没肉的骨头,黑黑几乎没有吃过肉,咬住这小子的脸蛋子,血流进黑黑的嘴巴里,黑黑变得异常兴奋,血腥的味道刺激了黑黑的神经,它变得异常狂躁,拚命地甩着头,恨不得将脸上的肉一下撕扯下来。
钻心的疼痛加上巨大的恐惧让这小子大叫一声,慌忙扔掉长枪,用手捶打着黑黑,想挣脱黑黑的狂咬。
一声惨叫,惊动了树上的那个家伙,张一真一直注意着这个小子,他想捉个活的,所以悄悄地观察着树上的小子,一直没有开枪。
两个家伙,他必须消灭一个,不然腹背受敌,对自己不利。
张一真大喊一声,“举起手来!”迅速躲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张一真不敢小看伪军,这帮小子大多经过专门的训练,枪法还算可以。
瞟一眼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只见树后的那个小子,瞪圆了眼珠子,抓住黑黑的前腿,不顾疼痛,硬生生将黑黑扯下来,摔在了地上,没等黑黑爬起来,只见满面是血的这个小子,弯腰拾起长枪,迅速举了起来。
张一真再不敢迟疑,抬手就是一枪。
叭的一声枪响,击中了这小子的脑袋,如同一段粗木,突然被人踹了一脚,这小子猛然倒地,一动不动了。
朝不远处的大树望了一眼,张一真嚷道:“树上的瘦小子,没经过专门的训练,在摇晃的树上射击可没个准头哟,我命令你,扔下枪,快下来。”
树上的小子端着枪,往树下一看,不禁浑身一抖,他看到了躺在地上,歪着脑袋,如同睡着了的同伙,看到了黑黑拖着枪带子,将枪拉到了张一真身边。
满面血污,汩汩流血的脑袋震撼了树上瘦小子,恐怖画面,死亡的阴影,让这小子失去了理智。
眼望着一脸轻松的张一真,瘦小子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你凭啥命令我,老子不听,就不下去,下去你会杀了我,不要靠近我一点,不然老子开枪啦。”
“还真有点骨头。”张一真仰望柳树上的瘦小子,不紧不慢地说:“听口音你是德州这块的人,不知道为啥当了汉奸。”
“我不用你管,你也甭问那么多。”树上的小子发了犟。
“哟,你小子还真有点骨头,我喜欢,不过你没有用对地方,自己人打自己人算啥本事,要想活命就立马把枪扔下来,咱俩可以好好谈谈。”
树上的小了瞪起了眼睛,“你甭骗我,我知道一缴了枪,你就会杀了我,你杀了我的弟兄,你一定还想杀了我。”
“你以为躲在树上我就不会杀了你吗?只要我一开枪,你小子就完了蛋,不过,我觉得你小子还有用,所以没开枪。”
张一真也没有想到,浑身抖成一团的瘦小子突然掏出一颗手榴弹,拿在手里晃了晃,“你不要逼我,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咱们就同归于尽。”
张一真摇了摇头,有人就没有漆盖,甘心当汉奸做伪军,也真没有办法,他觉得树上的这个小子有些顽固不化,也不知道小鬼子给瘦小子灌了什么**汤,让他心甘情愿做走狗。
手榴弹拿在瘦小子手里不停地晃动,整个身了在树上哆嗦着,树枝随着他的哆嗦,也轻微颤动起来。
张一真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若这小子还不听,他必须将他一枪击毙。他知道,手榴弹不会扔下就炸,有延迟时间,他可以快速地躲到树后,可他担心黑黑,黑黑不知道手榴弹的厉害,完全有可能在手榴弹落地的瞬间,勇敢地冲过去,咬住手榴弹。
想到这里,张一真将手枪扔在了地上,一脚踢开了脚边的长枪,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