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路和疤瘌眼认真地听着高老爷的主意,其实无非是把责任推出去,也没有啥高明的办法。
每个人都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仨个家伙都是大烟鬼,高麻子甚至觉得平常的烟没有劲,竟掏出洋烟吸起来,疤瘌眼不知道洋烟的味道,可高路馋得真打转。
高麻子让高路吸了一炮烟,这小子立马来了劲头,脑袋瓜子似乎一下子灵光起来,冲着高麻子小声说:“那炸弹响得突然,知道情况的都他妈的炸死了,我觉得不用怕,咱只要一心忠于皇军,他们断不会怀疑我们。”
高麻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忠于皇军,在咱的土地上,唉,我高麻子也没有办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么大的家业怎舍得放下。”
老家伙看了看马三,又瞧了瞧疤瘌眼,只见俩小子呆呆地望着自己,似乎听不懂自己表达的意思,叹了口气接着说:“你俩还年轻啊,跟我高麻子不能比啊,我老了,明白了狡兔三窟的道理,三窟就是三方,不管是皇军,汪伪,还是那**,八路我都得罪不起啊!咱们是一家伙,我高麻子主句掏心窝子的话:日本人占领那么大的地盘,他们才有多少人,弄不过来啊!早早晚晚会捉襟见肘,那八路军游击队发动群众,等群众都觉悟,就算几十个偷偷地打死他一个,他们也招架不住啊,我总是睡不好觉琢磨这些事情,你说咱们沦陷区,皇军真正的精力只不过放在城市里,那些偏僻的乡村,我觉得他们有些鞭长莫及,有时候也是干着急,那八路战术灵活,知道自己家伙不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搞得皇军也是晕头转向,现如今我感觉到,和鬼子对着干的人是越来越多,大大小小冒出了无数的根据地,根据地里的群众据说都被发动起来,白天在皇军面前挺老实,可一到晚上,他们发了疯似地跟皇军干,如果没有这么多的伪军,如果皇军不经常搞些扫荡啥的,我看这阵角他们还真的有点压不住。”
高路挠了挠头皮,独眼盯着一脸愁容的高老爷,觉得洞里说话外面也听不到,就提高嗓门大声说:“高老爷,你不必担心,这里门道我也看个**不离十,在占领区皇军还真是依靠着我们,其实土八路游击队闹得越欢,皇军对我们越重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这我心里清楚的很,不过,老爷,我他妈的想明白了,只要皇军一天呆在这里,我就两个半天跟着他们干,耀武扬威吃香的喝辣的,多好,据说八路游击队连饭都吃不上,我可不想受那份洋罪。啊,对了,咱别走题,得想想法子怎么糊弄皇军。”
高麻子一下捂住高路的嘴巴,“你小点声,万一让人听见,可不是闹着玩的。”
皱了皱眉头,高麻子想了想,悄声说:“若是皇军都死在了这里,事情倒好办,问题是就怕跑掉一个,到时候皇军只听他们自己人的说法,不会听我们的解释,瞎话好说,可不好编啊!”
这仨个家伙恨不得小鬼子都被打死在这里,他们清楚的鬼子的凶残,死了一个鬼子他们能杀几十个老百姓,可问题出在疤瘌眼身上,是他炸死了好几个鬼子兵,他们最怕的就是有个把鬼子逃出去,到时候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他们的担心不真不是多余,有一个鬼子兵还真的冲出大门,借着夜色,向着龙镇的方向一路狂奔。
张一真命令马三快速追击,他眼看着逍遥厅的屋顶掉下来,火星四溅,他知道杀死李紫蕊的母亲的鬼子曹长,没有从逍遥厅冲出来,高路,疤瘌眼还有高麻子也没有出现,张一真望着熊熊燃烧大火,觉得这几个家伙一定躲藏在了逍遥厅的暗道里。
不能再等下去,张一真翻过墙头朝着马三消失的方向,快步追去。
一真追赶到村南的小树林,张一真发现了小鬼子的踪影,这小子喝得些高,摇摇晃晃地奔跑着,还不时摔个跟头。
马三悄悄地跟在后面,似乎想抓个活的。
小鬼子刚到树林边,突然一声枪响,小鬼子一下扑倒在地,随后从树上跳下一个人来。
马三走在前面,从那人的身影,动作,他一眼认出李紫蕊,心里真是万分游动,叫了一声木子,快步跑了过去。
马三边跑边伸开了双臂,他要紧紧地抱住李紫蕊,诉说自己的激动。
李紫蕊紧走几步,俩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马三喘着粗气说:“真好,杀害你娘的凶手,那个曹长连炸带烧完了蛋,娘的仇终于报了,真痛快。”
李紫蕊开心地笑了,她那激动的泪水禁不住流下来,说不清是开心心还是难过,她哽咽着说:“那炸弹总算响了,我真的,真的没白费心思,我还以为不会响,等了那么长时间,一直等到那声爆炸,我才离开。”
张一真望着拥抱在一起的李紫蕊和马三,悄悄地蹲在了地上,他不想打扰,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要给他俩发泄激动快乐的机会,摆弄着手里的枪,张一真思考着下一步的问题。
人员就要来了,他琢磨着选个合适的地点开个会,尽快地开展工作。
李紫蕊松开拥抱的双手,马三望着可爱的李紫蕊,笑了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扭头看一眼躺在树下的小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