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感受到独眼高路火辣辣的目光,他张开嘴,将酒倒进酒巴里,眯着眼,脸上带着丝丝冰冷,直视着高路。
两只眼睛,射出无形的光芒,碰撞在一起,展示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对视不过几秒的工夫,高路败下阵来,从张一真的的眼光里,高路读到了直逼心底的威严,他慢慢低下头来,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想了想。
敲击了一下桌子,把目光引到自己身上,高路直视着马三,不紧不慢地发问:“马半仙,你身边的这个保镖,看上去很有个性,别看他瞎了一只眼睛,可用块黑布一蒙,倒有几分潇洒,不知他的眼睛出了啥毛病。”
马三正嚼着一块鸡肉,这家伙不着急,更不慌张,一边嚼着,一边说:“高队长,要说他的眼出了啥毛病,一时半会还真说不清楚,简单一句话,被人打瞎的,我正是相中了他这一只眼,看上去有股子狠劲,才花高价雇佣他,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有杆枪,再拉几个人就做了草头王,路上说不定啥时候蹦出个土匪来,这世道乱的很哟,倘若身边没人保护,走南闯北也不安全,所以我就请了这位先生做保镖,不过,这个家伙有点怪,也说不定哪会儿就撂挑子不干了。”
高路认真地听着,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用眼睛的余光,悄悄地观察张一真的眼睛眉毛,跟心中的张一真做了一番比较,他觉得眼睛有几分相似,可眉毛却对不上号。
他不知道,马半仙可是个化妆高手,他将张一真的眉毛剃掉了大半,只在眼睛上面留下一小段,猛看上去,又粗又短,眼睛倒显得更长了些。
高路眨巴着独眼摇了摇头,打消了心中的怀疑,在他的心里,张一真已被打死,不可能活过来,不过,他觉得独眼男人不一般,哈哈哈地笑了几声,眼望着黑大刀,大声说:“听说将你打进水塘的假伪军,个儿也不小,你对那人还有印象吗?”
黑大刀抬头望着屋顶想了想,“那小子武功高强,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那个假伪军,用我的大刀抹了皇军的脖子,吓得我脑袋瓜子都要炸了,提心吊胆的,长啥模样都不记得了。”
“你他妈真是个笨蛋,抬起头来,看看马三身边的独眼家伙,和那个伪军是否有点相似。”高路有些得意,摇晃着身子,瞥一眼张一真。
没等黑大刀说话,马三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他指着高路的鼻子,大声地嚷:“高路啊高路,我可爱的高队长,你可真能耐啊!竟敢怀疑我马三的保镖杀死了皇军,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无凭无据,你竟敢胡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是高老爷把我请到这桌上,要不然我马三还真不想陪你,我马三脸虽小,可我马半仙绝不允许你高队长栽赃陷害,看来你高队长早下好了套子,就等我马三往里钻,这不是要整死我吗?”
马三说完,猛拍一下张一真的肩膀,“兄弟,咱走!”
张一真不急,他晃了几下身子,慢慢站起来,低着头,不说话,他的心里很矛盾,既想杀死面前的几个家伙,又怕暴露马三,他经过偷偷地观察,发现另一张桌子上有几个鬼子兵,他们脚上的鞋子和高麻子的家丁有明显的不同。
老奸巨猾的高麻子忙站起身来,探身拍了拍马三的肩膀,“坐下,坐下,甭生气,我了解高队长,他想抓八路,抓游击队,想立功,都他娘的想疯了,在他的眼里看谁都像土八路。”
扭头看了一眼高路,高麻子笑了笑,“高队长,说句心里话,就算真有八路,他也不敢进我高麻子的家,你说是不是?”
高路叹了一口气,“高老爷,我这队长也不好当啊,哪土八路游击队神出鬼没,就没有他们不敢去的地方,不得不防啊!”
疤瘌眼坐在高麻子对面,这小子忙着斟酒,又是点头又是微笑,“高老爷说的对啊,打从黑大刀去龙镇当了副队长,我接替黑大刀当了队长,就没发生过啥事,高路,我尊敬的高队长,你也甭提心吊胆看谁都像八路,我觉得你是让人家给打怕了。”
高路抓起一根鸡骨头摔在疤瘌眼的脸上,“除了高老爷我怕过谁,别说八路游击队不敢进高老爷家,就算真的来了,我也让他出不去。”
高路的嚷叫声太大,让躲藏在小屋里的李紫蕊听得真真切切,她实在忍受不住这小子的猖狂,举起了手枪,她想一枪击毙高路,她知道也只有自己的突然出击,才能让张一真和马三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安全地脱身。
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挡住了她的视线,高希快步跑进屋里,他惊恐万状,抱住马三的肩膀,带了哭音大声地嚷:“马三哥哥,我的五龙针不见了,你快跟我去屋里找,我找了好长时间就是找不着。”
“五龙针不见了?”马三认真地说,好像真有这么个东西。
高麻子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端起一杯酒递到儿子手里,“高希,听爹的话,喝下这杯酒,回自己屋里去。”
高希挥手打掉高麻子手里的酒杯,指着高麻子的鼻了大声地叫:“你不是我爹,你是哪来的魔鬼?这屋里好多人我不认识,”他指了一下鬼子曹长,又指了指他身边坐着的一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