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那冷冷的笑,满带着鄙夷,那笑声从鼻孔里发出来,带着威慑。
这七八个伪军心里没了底,呆呆地望着面前高大威武的张一真,他们觉得对方确有些来头,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惹恼了张一真。
黑大刀更是摸不着头脑,他想了想:徐队长不在,山中没了老虎,自己就成了大王,咳嗽了两声,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手下,咧着大嘴晃了晃脑袋,指着张一真说:“我是黑队长,在这个地方,老,老,啊!”他想说老子说了算,可看到张一真微闭的眼睛,还有那浑身透出的不容小觑的气势,没敢把老子说出口,啊了一声,笑了笑,”是我,我说了算。”
“很好啊,既然黑队长说了算,我倒想听听,你想说些什么?”张一真脸上挂了笑容,他不想把几个小子弄得太紧张。
黑大刀看到对方脸色有变化,挠了几把后脑勺子,突然想起自己会武功,面对面前的张一真,他不再放到眼里,认真地动了动脑子,他觉得对方不过是个普通的伪军,日本皇军除了翻译,怎么会留一个伪军在身边,他听徐队长说过,皇军绝不会拿伪军当知己,他们跟着皇军只是当炮灰,那指挥权都在大日本皇军手里,想到这里,黑大刀的胆子大起来。
他也学着张一真的样子,抿嘴哼哼了几声,他觉得刚才张一真这样的哼哼既威风又给人震慑,他当然要学一学,让手下的队员看到,他黑队长可不一般,浑身也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晃了晃膀子,解开上衣的几个扣子,黑大刀露出黑黑的胸毛,拍了拍满是肌肉的胸脯,脚上像安了弹簧一样,轻快地跳跃了几下,慢慢扭了扭脖子,尽量让脖颈发出咔咔的脆响声,他要让张一真看到,自己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力量。
这小子瞪起了无神的大眼睛,他要在自己的队员面前显示一下威风,给张一真来个下马威。
他心里清楚,自己身边的几个小子,都是排级干部,只要自己在这几个小子面前树起威信,往后这几个家伙就会听自己的话。
别看黑大刀粗鲁,除了耍一手好大刀,没啥别的本事,可在高麻子家当队长尝到了甜头,对当官上了瘾,他觉得杀猪的徐队长,各方面都比不过自己,恨不得杀了这小子,自己顶上去。
私下里,他常对自己谈得来的几个朋友揭徐队长的短,说徐队长贪财好色,不是个好东西,说那天皇军正追杀一名游击队员,那队员恰好跑到他的肉案边,这小子一眼认错了人,以为人家欠他肉钱,抓住不放,结果人家让皇军捉住了。
皇军见这小子满脸横肉,手里拿着杀猪的长刀,觉得是个杀人的好材料,是把好使的枪,就让他当兵,还提拔成了队长。
每当讲到这里,黑大刀都会恨恨地说:“这等好事,老子就赶不上,他徐队长还不是走了运,一脚踢出屁来,对了寸劲,真让人没办法。若不然,凭他那两下,我黑大刀还瞧不上。”
黑大刀和徐队长貌合神离,这小子总想找个机会顶替他,可徐队长的位置似乎坐的很稳,带领皇军,围剿扫荡,杀人放火,毁坏东西,这家伙似乎上了瘾。
望着面前的张一真,黑大刀拍了拍了张一真的肩膀,不紧不慢地说:“老弟,我,大老粗一个,有啥说啥,你问我想说什么,告诉你吧,徐队长和一个姑娘,一个漂亮姑娘,就在这条小巷子里消失了,你一定见到了这两个人,请告诉我,他俩去了哪里?”
张一真观察着黑大刀的表情,说到姑娘,黑大刀脸上划过一丝焦虑,面部的肌肉抖动了几下,眼睛也发直了,呆愣愣地望着张一真,等着回话。
张一真似乎不急,从他的脸上,黑大刀看不出一丝表情,只见张一真掏出一支烟,慢慢放进嘴里,啪地一声摁着火机,点燃,眯着眼吸了一口,将烟轻轻地吹出来。
黑大刀看着他的样子,着急说:“好兄弟,你快些说啊,可急死我了,你要知道,徐奎占可不是个好东西,我要快些找到他,我怕啊,怕他伤害那个小姑娘。”
张一真要的就是黑大刀的着急劲,他越是不急,黑大刀越是心焦,这小子急得团团转,看了一眼张一真,又看了看自己的队员,抬头对张一真甩出一句:“你不说,老子就不等了,弟兄们跟我走,就是找遍全镇,也要找到徐奎占。”
“慢着!”张一真也不看黑大刀一眼,轻声说:“黑大刀,你在我面前口出老子,本人不在意,必竟这是土匪的口头语,我可以给你们带路,不过,这一路上必须听我的。”
黑大刀扭过身子,望着一脸不屑的张一真,火气一下涌上来,腾腾几步来到张一真面前,抬手指着张一真的鼻子,“你,想让我听你的,老子天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你可知道老子最怕啥?实话告诉你,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了职位回了家。你想让我听你的,先得问问我这口大刀应不应!”
张一真似乎捅到了黑大刀的痛处,这小子气得浑身发抖,粗壮的黑手指头在张一真面前不停地晃动着。
望着面前的大黑脸,张一真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黑大刀的手腕,猛然朝怀里一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