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望着李紫蕊伤心难的样子,他心如刀绞,搓着手在屋里转着圈,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站到张一真面前,小声说:“大哥,我能够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坏人,唉,大哥,我走南闯北算是明白了,坏人就是坏人,改不了,这种人总爱给人上眼药,让别人难过不好受,发坏使孬,胡说八道,反正这样说吧,只要别人遭了难,他们就高兴的不得了。”
“对,哥哥说的对,姐姐长年不回家,我都不知道姐姐干啥,可他们楞说姐姐是游击队。”虎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像个大人似的认真地说:“那天来了好多人,有鬼子还有二鬼子,那二鬼子直接把鬼子领到我家,说我姐姐是八路。”
张一真抚摸着虎子的小脑瓜,小声问:“你认识里面的二鬼子吗?”
虎子抬起头,眼望着漆黑的屋顶,认真地想一想,摇了摇头,“这里面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李紫蕊望着弟弟,叹了口气,她满面痛苦,微微张开嘴唇,想说些什么,又难过地说不出,悄悄闭上了嘴巴,眼泪忍不信涌出眼窝。
李紫蕊的难过,如同一把鞭了抽打着马半仙的心,他紧咬着牙,站到张一真身边,一拍桌子,“大哥,小弟保证查出通风报信的人,凭我的本事,不出三日,我一定找到这个通风报信的人。”
说完,马三起身欲走,李紫蕊一把拉住他,“马三,天还没亮,街上也没有行人,再说这事问也问不出来,就算人家知道,也不敢讲,大海捞针一样,你说哪里去查?”
马三苦笑了一下,抹了一夺眶而出的泪水,“木子,看到你难过我受不了,我知道娘的重要性,没了娘,虎子跟谁生活,总不能凭好心人接济,现在到处是逃难要饭的人,能吃的树皮都扒了下来,想到这里我的心就跟刀绞一样难受,这帮汉奸伪军,不打鬼子也罢,还他妈的帮着鬼子打我们,这仇一定要报,这回,我马三打头炮。”
马三这张脸,因愤怒伤心而扭曲变形。
李紫蕊望着马三,心疼地说:“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不能冲动,不能因为我娘而坏了大局,大哥有任务在身,他要组织一支人马,其实我接到上级的指示,暂时配合一下大哥的工作,上级要派几个人过来加强我们的力量,一切工作慎密进行,我们要组织一支秘密的除奸队,杀鬼子除汉奸,就依大哥,我们就把这支队伍叫做鹰击队,就像鹰一样,从天而降,出其不意,让敌人防不胜防。”
张一真突然站起身来,他微闭着眼睛,紧攥着两只拳头,“只要对国家民族有利的事情我就做,鹰击队要建,上级派来的人我接,但娘的仇必须报,先办这个事情。”
他把头扭向虎子,轻声问:“小虎,那二鬼子里,你有没有印象深刻的人,比方长相特殊一点的。”
“有个黑大个,拿着一把大刀,说话声音挺大,就他闹腾的欢。”
马三听虎子这样说,立刻想到了黑大刀,“大哥,虎子说的这人一定是黑大刀,这小子大嗓门,一说话八里地都能听到,高麻子家离这里不远,我现在就去他家,探听一下消息。”
张一真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紫蕊你陪着虎子,我和马三出去一趟。”
“不行!”李紫蕊站起身来,“一晚上没休息,连轴转怎么能行,人又不是铁打的,你俩去东屋躺会,我和弟弟去给娘上坟,天亮了就不方便了。”
听说上坟,马三来了精神,“对,对啊!咋把这事给忘记了,你看我,天天给人算卦相面的,都怪我,走,我懂行,就由我陪着去,大哥,你去东屋休息一下吧!”
张一真看到马三殷勤的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声嘱咐:“路上一定要小心,要忍住,不要哭出声,磕几个头就行,要记住:安全第一。”
说完,张一真看一眼满面泪水的李紫蕊,转身向东屋走去。
月亮偏西了,乡村沉浸在月色里,四周一片寂静。
张一真趴在窗边,透过破烂的窗户,眼看着仨人走出了小院。
张一真的眼里漾出一滴泪水,他抬起手,轻轻地擦了一下,慢慢走进院子,想到李紫蕊,想到亲人被杀却不能大声哭泣,他心中突然一紧,心想:不行,必须跟着去,万一紫蕊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夜深人静传得远,如果遇到情况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张一真跑到门口,开门,门已挂了锁,他退回身,翻墙而过。
悄悄地跟在仨人身后,一路向南出了村子,经过一条小路,在一片荒地里,他看到仨人停了下来,躲在草丛里,张一真看到,李紫蕊突然扑倒在坟头小声地抽泣,虎子和马三磕着头。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猛然传进张一真的耳朵里,他惊得浑身一哆嗦,李紫蕊忍受不住满腔的悲愤,竟放声痛苦起来。
哭吧,放声痛苦吧!张一真心里想:有我张一真暗中保护,就放心地哭吧,如果这样憋屈下去,一定会憋出毛病。
马三和虎子上前拉起紫蕊,虎子小声说:“姐,别哭了。”
虎子低下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