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尽量放慢脚步,仔细捕捉声音的每一丝变化。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在放大,迈动的双脚砸在地上,似乎故意在引起张一真的注意。
听那迈动的步幅,判断着跟随的距离,张一真断定后面跟随的家伙是个小个子,由于这小子故意弄出些声响,这让张一真内心里有些紧张,他觉得后面的跟踪者,不是熟人就是敌人,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因为暴露,引起了敌人的注意,情况复杂,他感到生命受到了危胁,必须搞清踪着者的身份。
慢慢停下脚步,张一真眯着眼睛低着头,冷冷地问道:“什么人,在悄悄地跟随。”
后面的人没有一丝恐惧,竟肆无忌惮地哈哈笑起来,“你猜我是谁?”
张一真仔细辨别那声音,虽然这小子用了假声,但张一真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我不想猜,你的动作我能听到,请走开。”张一真的声音带了杀气。
马三心里一紧,忙说:“大哥,请回头,你的好兄弟马三来也。”
张一真突然转过身来,望着马三,小声问:“你小子怎么来到这里,我穿这身伪军皮,还能认出我,你马三可真不简单。”
马三蹦跳着来到张一真面前,紧紧地抱住张一真,“大哥,说句不好听的话,扒了皮我认得你的骨头,人走路的样子各有不同,看背影响就断定一个人,算命先生自有识人的眼力,话说大了点,其实我在屋顶的时候就发现了你,唉,大哥哟,你让我找得好苦。”
张一真拉着马三的手,一边走一边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马三得意地笑了,“大哥,要说还是我马三,能掐会算,我在芦苇荡里见到了二狗,对你就不放心起来,知道你穿了身伪军服,一定会搞出点事来,而且会选择有伪军的地方,所以我就在这保安团附近转悠,躲藏在屋顶观察,总算等到了你。”
“二傻还好吗?”
“挺好的,二狗拿你的信物和二傻见了面,二傻也不放心你,我自报奋勇,连夜赶来了,说实在的,为了你,思艺茶馆我去没来及去,其实我好惦念木子的,兵荒马乱的,也不能保护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天天在忙什么?”
“木子挺好的,她忙啥我也搞不清楚,等晚上我们能和她见面了。”
“真的,”马三的眼里放了光,“大哥,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见了面?老战友了,她说想我了吗?”
张一真轻轻地点了点头,突然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马三,静静地端详,突然觉得有点陌生。
马三脸一红,觉得不好意思,他以为张一真看透了自己的心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一真眼盯着马三,一脸凝重,“马三,加入我的‘鹰击队’吧!”
“鹰击队?”马三一脸茫然,“鹰击队是个啥玩意,干啥的?”
张一真一脸凝重,“‘鹰击队’是打鬼除汉奸的队伍,我受命组建,正愁没有人手,你当过兵,有作战经验,你又有家传的手艺,算卦相面看阴阳,正好适用,欢迎你的加入。”
说着话,张一真伸出了大手。
马三望着张一真的大手,两只手在上衣上搓了搓,可没有伸出来,他摇了摇头,“谁的组织我也不加入,当兵那段时间我就后悔了,说实在的,我马三懒散惯了,俗话说的好,要饭三年,给个县长也不干,我算是理解了这句话的真意,自由自在,地当床天当被,困了躺下就睡,我要的就是这个,自由自在,答应了你,天天就得被你管着,让打狗就不能撵鸡,我受不了这种约束,不干!”
张一真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打鬼子除汉奸你也不干了?”
“打鬼子除汉奸我当然干了,我跟他们有仇,赵六,还有木子的表哥尤季,都让他们给杀死了,这仇不报,我对不起木子,我要跟鬼子干,他们凭啥欺负咱中国人,想起死去的弟兄,我牙根就发痒,恨不能现在就咬死几个。”
马三的眼睛红了,他望着张一真,“大哥,我不想加入任何组织,你要理解我,我把话先撂这儿,只要是打鬼子除汉奸的事,不管是什么人用到我马三,我都会全力以赴,只为把小鬼子赶出中国去,你不知道啊大哥,我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小鬼子一天不走,在咱们这块瞎折腾,就没有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哪会就被他们弄死,倒不如先弄死他们一个两个的,死了也憋屈。”
张一真挠了挠头皮,他不想强制马三加入自己的队伍,必竟强拧的瓜不甜,还是让他慢慢地觉悟,这样会更好一点。
“爱加入不加入,马三,你可别自视过高,没有你,这地球照样转,小鬼子照样打,少了你马三,还真难不住我张一真。”
马三望着张一真轻轻地摇了摇头,“大哥,不是我不加入,非得有个名份才好吗?我心里加入就成了,只要用到我,我马三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马三的话突然给张一真一些启示,他需要马三这样的人,幽灵一样游荡在乱世,提供有用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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