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没跑出多远就上了树,他知道子弹不长眼睛,腿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在树上更安全一些,小鬼子不会蠢到朝树上乱放枪。
他等待着这帮小子跑远点,再跑远点。
枪声响个不停,似乎有还击的枪声,小鬼子屋里哇啦叫个不停,他们似乎在追赶着什么人。
张一真忽然觉得,路面突然出现的石头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一定是有人提前放好了石头,等待着汽车的到来,然后故意让小鬼子发现,把他们引开。
想到这里,张一真心头涌过一阵热浪,他想到了李紫蕊,想到了于飞的特工科,脑袋飞快地思索着,放电影一样出现那么多人,他觉得自己的身后有那么多的人在暗中帮助自己,他不能在树上坐以待毙,他要行动,把小鬼子引到自己身边来。
慢慢地下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他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慢慢接进汽车。
一把枪轻轻地顶在了牛议员的脑门上,这家伙正闭着眼睛,双手抱着脑袋,蜷缩在车里,刚才那可怕的一幕着实把他吓着了。
牛议员感觉脑门有些发凉,一个圆乎乎发硬的东西抵在了脑门子上,他的脑袋从来没有感受过枪口,他用枪指过别人,发过狠开过枪,可还没有人胆敢用枪对在他的脑门子上。
他不会想到是枪,在他的思想里,大日本皇军那么多的人,追赶一个张一真,吓也得把这小子吓死,何况那么多的枪砰砰地放,就算是闭着眼睛瞎打,也早就把张一真这小子打死了。
牛议员以为有人跟他开玩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驾驶坐上的张一真伸手用枪指着自己,浑身打了个激灵,灵魂差点出了窍,张开大嘴就要喊叫。
张一真捂住他的嘴巴,冷冷地说:“听话,会有你的好果子吃,如若不然,我倒过枪来,一下把你砸死。”
牛议员使用劲点着头,张一真慢慢松开手,只听牛议员说:“我可是为救你而来,你可不能没了良心开枪杀了我,我虽然做了那么多坏事,但对你张一真可是有恩。”
张一真从牛议员的身上摸出手枪,别在腰间,“我不会杀你,你对我好,我会记在心里,咱俩边走边谈,你不必害怕,我是讲信义的人,说不杀你就不杀你。”
说着话,张一真发动了汽车,向后倒车,慢慢顶住那辆汽车,猛然撞进了沟里,调转车头,加大油门一路狂奔。
翻译眼看着一辆车开走了,他一时搞不清怎么回事,大声喊叫着:“停,停,司机快停,真是个笨蛋,方向搞错了,快开回来。”
喊叫了好几遍,车子没停下来,一溜烟跑了,翻译瞪眼望着,一下傻了,他觉得出了大事,顿足捶胸原地转了好几圈。
追击的士兵没有抓到人,也找不到了人影,一个个跑了回来,翻译着急忙慌地嚷,“跑了,他妈的跑了,这小了会开车,朝相反的方向跑了,快上车,追!”
张一真将车开到小叉路上,熄了火。
牛议员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张一真,浑身哆嗦起来,“老弟,你听,后面有汽车的声音,皇军追上来了,你不走,不,不,不会在这儿杀了我吧!”
“我们现在是朋友,只要我们精诚合作,我保证你的安全,等鬼了的车过来,你可以随便喊叫,不过,你一张嘴就可能合不上了。”
“我明白,我明白,既然落在你手里,我就听你的话,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我家大业大还有好几房小老婆,没活够啊!”
张一真看着灯光越来越近,眨眼功夫汽车开了过去,他望着那灯光越来越淡,渐渐没了汽车的声音,拍了拍牛议员的肩膀,“牛大哥,上车吧!”
牛议员知道自己逃不出张一真的手掌心,慢慢腾腾上了车。
关好车门,张一真冲牛议员笑了笑,“这叫声东击西,我们原路返回,他们准以为我们要出城,让这帮鬼子追去吧,追到天亮他们也找不到个车影。”
“我们”两个字拉近了牛议员和张一真的距离,牛议员并不真正的了解张一真,张一真也大了解牛议员,两人坐在同一辆车子里,似乎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张一真有了危险,牛议员也不会觉得安全。
现在的牛议员可不比年轻的时候,上了些年级心态也不一样了,年轻的时候斗狠玩命想不到死,老了,不敢玩命了却怕起死来。
张一真疯狂地开着车,汽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上蹿下跳晃晃悠悠简直就要飞起来,这可把牛议员吓坏了。
“老弟,老弟,你慢着开,照这样下去,我看这车子非散了架,你看那路,前面不好走,你可要小心点,反正咱又不急着赶路,你开这么快,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张一真猛打方向盘拐了个弯,牛议员简直就要躺在他的怀里,只听得张一真不紧不慢地说:“我练这玩意,别说小日本的汽车,就是那飞机坦克,我照样也能开起来,我们现在是逃命,不开快点,让那帮小子追上就有点麻烦。”
牛议员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了,“老弟,咱跟他们反着走呢,开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