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看着小胖子,高路耸耸肩膀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小胖子那可怕的眼睛直视着他,这小子忙闭上了嘴巴,朝车厢里看了一眼。 他怕张一真突然挣脱绳子逃跑了。 还好,他看到了拿枪指着张一真的鬼子兵,这帮小鬼子警惕就是比汉奸高,他们似乎早已做了有序的安排,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会雷打不动地坚守自己的职责。 高路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这个狗汉奸,内心里对日本鬼子充满了佩服。 张一真和高路是两种不同的人,对于入侵的日本鬼子,张一真内心里充满了仇恨,高路对待日本鬼子内心里却充满足了敬畏,他们都被战争挟裹着,展现出最真实的人性。 战争哟,真是魔鬼孕育的怪胎,这怪胎,只长着疯狂的大脑和一张血盆大口,将灾难强加给善良的人们。 是反抗还是屈服,是苟且偷生还是勇敢抗争,当生死摆在面前,那选择该是多么地艰难。 小胖子那句枪毙地干活,如一声炸雷震撼了独眼高路,他知道这小日本鬼子说到做到,杀掉他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战争面前,生命之轻,真如空中飘动的柳絮,禁不住一阵微风。 高路可不想死,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这种人挖空心思地享受,永远也活不够。 在敌占区,高路宁愿做日本人的走狗,摇着尾巴陪着笑脸,也不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抗争。 小胖子命令高路将马制服,这可给高路出了一个难题,这小子飞快地转动着脑筋,想着治服马儿的方法。 看到那辆就要歪到沟里的马车,高路站在路中间,用手指指点点,小声地命令:“你,你俩给马戴上嚼子牵住马缰绳,就,就是让马儿踩死了,也,也不能松了手。” 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汉奸们,“你,你,你们都下手,要下死手,把,把车子抬到路中间来,可不敢喊号子,如,如果吓惊了马儿,驮着张一真跑没影了,黑,黑,黑灯瞎火找不着,我,我要了你们的命,皇,皇,皇军要我的命,我,我先让你们这帮小子,死了死了地干活。” 看到高队长真动了肝火,汉奸们不敢怠慢,也不敢喊号子,憋得满脸通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马车弄到了马路中间,低头喘着粗气。 两匹马在高路眼里,成了两只大老虎,看到月光里黑乎乎的一,从匹马,高路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来到小胖子面前,高路指了指两匹马,小声地说:“皇,皇军,这,这马儿,一时半会可驯服不了,得,得用鞭子抽,一直打得瘫软在地上,才会听话。” 小胖子皱着眉头想了想,“打瘫,怎么拉车地干活。” 高路突然灵光一现,突然有了好办法,这小子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激动地直拍屁股。 小胖子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以为高路突然发了神经。 高路向进一步,冲着小胖子神秘地说:“我,我有好办法了。” 小胖子看着高路。 高路亲自动手,解开马的绳套,将两匹马拴在车后,笑望着小胖子,独眼含了笑,“皇,皇军,请,请上车!” 小胖子不知道高路这小子搞得什么鬼名堂,疑惑地望着高路。 高路走到车辕里,抬起了车把,回头对小胖子说:“皇,皇军,这回我高路为大日本皇军,当,当,当一回马,亲自拉车,再,再也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了。” 小胖子笑了,看了一眼高路竖起了大拇指,“吆西,吆西。” 鬼子们都上了车,高路亲自拉车,一帮汉奸在车两旁推着马车,这回总算安全地上路了。 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这帮鬼子汉奸总算回到了德州城。 细川五郎得知张一真被抓,高兴地一拍桌子,命令将张一真先关押起来,他要亲自审问。 张一真面对着牢房,心中涌动着一股心酸,他双手捂着脸,紧咬着嘴唇,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细川五郎。 在北平的时候如果不是和谈,他早就杀死这个这个鬼子队长,在张一真的眼里,细川五郎是个色狼,那天夜里就是从他手里救出了窦妮。 他想到了许多人,平时张一真很难这样静下心来想一想,关在监舍里他无事可做,生死未卜亲人战友兄弟一个个浮现在眼前。 当姑姑张菊和李紫蕊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张一真的眼前一亮。 从小窗里向外望了一眼,红红的太阳正在升起,张一真突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憋屈,这些年来,他像一匹野马,独来独往,接触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如今关在小小的房间里,他感到头在轰轰隆隆响,整个人不要爆炸了。 张一真被高麻子暗算被捕的消息,通过秘密渠道传到了于飞的耳朵里,他了解大名鼎鼎张一真,知道张一真单枪匹马在跟鬼子汉奸抗争,他知道张一真是条汉子,也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向军分区作了汇报。 张菊一大早正在茶馆招待着客人,兵荒马乱生意惨淡,但总有些老顾客,打从无意救了牛议员一命,这牛议员还真讲义气,隔三差五总到茶馆里转上一转变,背靠大树发乘凉,也少了人来茶馆找麻烦。 牛议员就是不一般,这一大早的就匆匆忙忙地赶来,不为喝茶,就为亲口告诉大掌柜一个消息:张一真被鬼子抓住了,关在监狱里。 张菊从牛议员口里,听说侄儿被抓,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她知道牛议员是可以依靠的对象,最起码通过他的关系,可以让侄儿少受些活罪,鬼子的监狱说是人间的地狱,进到那个地方有一千种折磨人的方法,不死也得脱层皮。 镇静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张菊把牛议员叫到自己屋里,给牛议员满了碗茶,看了一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