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麻子还真舍得,几个下人忙忙活活上了一桌子菜,高路手拿筷子,眼盯着鲜嫩油亮的猪肘子,恨不能夹一块放进嘴里。 下人们都退下去了,假娘们成了服务生,又是倒水又是满酒,最后给自己满了杯酒,拿起了酒杯,晃了晃身子,举到高麻子面前。 “久闻高老爷大名,今儿个,小的敬高老爷一杯。”假娘们尖声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高麻子举着酒杯,点头微微一笑,蘸了下嘴唇,看了一眼盯着猪肘的高路,将盘子拿起来,放到高路的面前,“高队长,知道你爱吃这口,喝了这杯酒,再动筷不迟。” 高路把酒倒进嘴巴里,“同,同,同干。” 高麻子夹了口菜,一边嚼一边说:“没想到,高队长对张一真还真的感兴趣。” 高路手拿筷子,眼望着高麻子,“我,我感兴趣也没用,重,重,重要的是,张,张一真这小子引起了皇军的重视,高,高老爷和我一样,对,对张一真有仇恨,我,我觉得,还,还是动用皇军,他,他们有机枪钢炮,就算张一真能飞能跳,到,到时候也跑不掉。” 高老爷哼了一声,眼看着高路用筷子夹那肘子皮,可怎么也夹不起来,高路和这块猪肘子叫上了劲,一只手拿一根筷子,剥那肘子皮,可那肘皮弹挺好,高路瞪着那只独,怎么也弄不开。 黄师傅见独眼高路到来,故意炖得嫩了点,那泛红的肘子皮让高路直流口水,恨不能下手一把撕开。 “这,这。”高路抬头望一眼高老爷,“能不能用刀切成块。” 高麻子招呼一声黄师傅,黄师傅拿来一把刀,在猪肘上划了几下,高路忙夹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脸上有了美美的笑容。 高麻子看着高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的馋样,冷冷地说:“高队长,照你看来,没有皇军协助,我高麻子抓不住张一真喽?” “不,不,不,高,高老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以你为主,有,有皇军协助,就,就十拿九稳了。”高路用手背抹了一抹嘴角的猪油,“毕,毕,毕竟张一真武功高强,人手少,没,没有机关枪,我,我怕高老爷到时候,吃,吃了亏。” 高麻子喝了一口酒,望着脸已发红的高路,咯咯咯地笑起来,“他有武功,我有黑大刀贾三,几十斤的大刀耍把起来,那可是呼呼生风,只要张一真掉进陷阱里,我就不信,没有皇军帮助,我高麻子捉不住张一真,到时候,我不但在捉住张一真,还要不伤他的皮毛。” 高路看得出来,高麻子要凭自己的力量捉拿张一真,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高麻子,只好点了点头,“好,好,好!祝,祝高老爷马到成功,捉住张一真交到皇军手里,你,你可立了大功。” 高路拿起酒杯,举到高麻子面前,碰了一下杯,吱地一声吸了一口,又仰起头,一下倒进嘴里,放下酒杯,突然问高麻子:“高,高老爷,黑大刀去了哪里,咋,咋没来作陪。” 高麻子一脸得意,“不瞒高队长,贾三带了几个人去摸金,走了好几天了,今儿晚上就回来,我们边喝边等,看弄来些啥好玩意。” 高路着实吃了一惊,独眼眨巴了几下,心想:高老爷富得流油,兵荒马乱,还组织一伙人去盗墓,难怪有宝贝孝敬皇军,原来这老家伙还有伙摸金校尉,哎吆吆,不管多乱的年月,总有人能钻空子,起了家,发了财,活得滋润。 高路正想着,只听得外面有人说话,大粗嗓门,一听就是黑大刀贾三,这个二货提着个袋子,大大咧咧走进屋里,看了高路和假娘们一眼,把袋子往高老爷面前一放,“高老爷,我带着弟兄们回来了。” “顺利吗?” “不,不大顺利,盗第一个墓还算顺利,但值钱的玩意不多,第二个墓真大,钻进地宫,却遇到了鬼。” 高麻子一听,吓得跳了起来,瞥了一眼地上瘪瘪的口袋,眼盯着黑大刀,“会有这等怪事。” 黑大刀往高老爷身边凑了凑,“高老爷,千真万确啊,盗墓,我贾三有些经验,可这次就邪了门,盗洞挖得挺大,可往洞里爬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夹身,进得墓室,眼前亮光闪闪,点上蜡烛,我正搜寻着宝贝,我摸到了一只女人的手,软软冷冷的,那长长的指甲还划了我一下,我心头一紧,恰在这时,燃在地宫东南角的蜡烛突然熄灭,墓室里漆黑一团,感觉那女人就站在我的身后,张开血一样的大口,就要吃了我。 我强忍着恐惧,没有叫出声来,只觉得整个大墓就要坍塌,无形黑暗里似乎隐藏一股巨大的力量,周身蹿动着一股阴冷,手脚好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一时竟动弹不得。 一阵阵的阴风迎面吹来,在地宫里盘旋,腐朽的味道渐渐浓烈起来,辣得睁不开眼睛,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耳边响起诡谲恐怖的叫声,那叫声好像在棺材里传出来,还含着怪异的笑,声音似乎也能吃人,感觉那呜呜哇哇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就要把我们吃掉。 我和俩弟兄忙把宝贝归了原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仨响头,说来也怪,那叫声慢慢地消失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脑袋瓜子都要炸开了,慌忙往洞外爬,感觉那脚子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拽住,叫了几声奶奶饶命,那钳子一样的大手才松开。” 高路听得心惊肉跳,抖动的手抓起酒杯,一下倒进嘴里,压了压惊,眼望着一脸恐慌的黑大刀,说话不但更结巴还带了颤音,“贾,贾,贾,贾——” 黑大刀贾三白了高路一眼,“假啥啊假,老子说的全是真的,要不然,也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