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果敢强势的牛议员面前,高路似乎再也直不起腰来。 高路永远也不会忘记,是张一真打瞎了自己一只眼,想到这里,这小子总是恨得牙根都痒痒,睡不着的时候,这小子总会想:凭自己的聪明能干,凭自己的八面玲珑,凭自己对皇军的忠诚,如果不被张一真这小打瞎了一只眼,说不定早就当上了局长市长什么的,哪会一个队长当了好几年。 越想,高路对张一真越恨,摸了摸那只瞎眼,挤了挤眼皮,闭上那只好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心里想:今儿个就是放了张菊,我也得想出办法,找到张一真。 这小子走在前面,琢磨着:如果放走了张菊,该想些什么法子找到张一真。 他的脚步有些缓慢身体歪歪扭扭,活像一只被蛇吸住的癞蛤蟆,走不快跳不远。 看了一眼头前带路的高路,牛议员勾动一根手指,将俩保镖叫到身边。 看了一眼小汽车,小声说:“一个去车里等着,一个站在门口,看好车子。” 牛议员经历了一次暗杀,事事处处多加了小心,他怕有人暗算,悄悄地往车里放置个炸弹,到时候轰地一响,自己上了天。 高栋跟在牛议员身边,这小子脸膛红红的,有些激动,和牛议员走在一块,他也跟当了领导似的,挺起了胸脯。 他觉得,今天,找到了接触牛议员的好机会,自己必须神气一点,总是点头哈腰像个狗一样,倒让人瞧不上眼。 这段时间,高路忙着查找张一真的下落,他代理队长,可算尝到了甜头,指手画脚有人听,心里美得慌,对劲还能收个小礼物,占了不小便宜,高路算是尝到了当队长的甜头。 眼望着踉踉跄跄走在前面的高路,这小子故意放慢了脚步,他要在牛议员面前,给一只眼高路上上眼药水,让这小子那只好眼,也觉得不舒服。 拉了拉牛议员的衣角,看了一眼傻傻走在前面的高路,高栋悄悄地说:“牛大人,你的路子可真是野,难不成,打个电话就能把大掌柜救出来?” 牛议员扭头看了高栋一眼。 高栋眼巴巴地望着牛议员,一副恭敬可怜的样子,牛议员的心里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牛议员觉得,高栋和高路比起来,还有些可爱之处,坏水还没有装满。 “试试看吧,能把大掌柜的救出来当然是我的心愿。”牛议员冷冷地说。 在不起眼的高栋面前,牛议员不把弓拉满,虽然他有九分的把握捞出大掌柜,但在一个小卒子面前,说大话倒显得自己没了水平了。 高栋望着牛议员,“牛大人,可得想法把大掌柜的保出来,这事可全仰仗你老了,你不知道这几天风平浪静的,也没个人来这里看大掌柜的一眼。” 牛议员慢慢踱着步子,好像逛大街,拿出一副悠闲的样子,只是哼了一声。 越是这样,高栋越是看到了牛议员的厉害,忙说:“思艺茶馆的大掌柜可真是个好人哩,每次我到茶馆,都是远接高迎又说又笑的,人家大掌柜,也不管是穷人还是当官的,一样对待,不卑不亢,总是那么一团和气,让人心里觉得温暖,要不生意咋那么好,脸好看,嘴也甜。” 说着话,高栋眼望着牛议员笑了笑,他知道夸赞张菊就能拉近关系,也能哄得牛议员喜欢,等牛议员开心了,再说几句高路的坏话,让牛议员恨上这个独眼。 牛议员停下脚步,他们已经进入保安团的大院,高路慌忙跑上二楼,推开一扇门,看来这小子要向什么人报告一下情况。 高栋看了高路一眼,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声对牛议员说:“高路这小子跟中了魔症一样,也不知道为了啥,专跟张菊过不去,后来,我总算琢磨透了,是张一真打瞎高路的一只眼,这小子怀恨在心,死活要捉住张一真,可张一真是死是活谁也搞不清楚。高路可不管死活,这城里城外不管出了啥事情,就往张一真身上扣,好像张一真成了高路这小子的垃圾筒,只要是坏事就往里面扔。 他倒心静了,其实,牛大人你也知道,我们身后的土路军游击队那可不是跟咱们闹着玩的,那可是一股子力量,一个小小的张一真咋能跟他们相比,就算他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我看高路这小子捉拿张一真只是个幌子,目的就是给大掌柜扣屎盆子,欺负人家一个孤苦无助的小女人,自己个好占个便宜,白吃白喝还让人家感激。” 牛议员冷冷地笑了笑,“他妈的,这个独眼小子确实有些心计,把我的视线往张一真身上引,让我怀疑那刺客就是张一真,好让我帮着捉拿,真他妈的混蛋,世界会有这样的事情吗?侄子搞刺杀,姑姑挡子弹,还怀疑他们有联系,想用大掌柜把张一真引出来,这简直是狗屁逻辑。” 高栋心里乐开了花,他看得出来,牛议员对高路愤怒了,他隐隐约约地看到,牛议员的眼里冒了火。 高栋趁热打铁,往牛议员身边凑了凑,“牛大人,高路和张菊说来还是老乡,张菊对他不薄,谁能想到,这小子总是找思艺茶馆的麻烦,恩将仇报。” 牛议员咬了咬牙,“往后,如果这小子胆敢再跟思艺茶馆过不去,你就跟我吱一声,有他的好看。” 高栋立刻停下脚步,对着牛议员打了敬礼,“牛大人,我唯你马首是瞻,只要高路再胆敢找大掌柜的麻烦,我立即通知你。” 牛议员拿开高栋敬礼的手,面无表情,轻轻地哼了一声。 高路来到了保安团长的办公室,忙着通报,惹不起的牛议员驾到。 可高路不知道,保安团的朱团长和牛议员是老熟人,如果没有牛议员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