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马三像位先生,他毕竟见多识广,虽然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场面,但这位算卦相面的马三,毕竟可以称作先生,他清澈的眼睛带着穿透力,似乎能穿过眼睛,直看到人的内心深处。 高路媚眼含笑,恭恭敬敬地和几个日本鬼子握了手,四下看了一眼,只见高路收起了媚眼,腰也挺直了不少,他紧走几步,来到一位富态的中年人身后,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回过头来,只见一位肥头大耳,谢了顶的中国人回过头来,见是高路,也没起身,咧了咧嘴巴,笑着说:“高队长啊!有些时日没在这,见你了。” “是,是啊!牛议员,咱,咱们,都忙,忙,忙啊!还不都在为大日本皇军忙,忙,忙活。工作不同,可,可,可效果一样,都是,是,是为了,*****嘛。” 牛议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高路身后的马三。 马三早已把牛议员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就是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小手枪,看穿着,马三断定:这是个有钱的主。他的脚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提包,包口开着,看得出来,包里东西不多,瘪瘪的。 马三觉得,这个所谓的牛议员身体太胖,笨手笨脚,手枪带在身上拿取不放便,这个小包,牛议员专门装枪用的。 他面前的小手枪刺激着马三的心,这小子恨不能一下拿在手里。 见牛议员眯着眼看自己,马三点头笑了笑,毕毕恭毕敬地弯下了腰。 “他是什么人?”牛议员突然问高路。 高路一惊,脸上立时挂了笑容,凑到牛议员耳边,小声说:“一,一,一起的,好,好,好朋友。” 牛议员点点头,扭过头去,又张罗着喝酒,牛议员对面的妖艳女人,笑看着马三,还抛了一个婿眼,马三忙低下头,随着高路来到角落里的一个单间。 马三随手关上了门,吵杂的声音一下关在了门外。 六盘菜散发着香气,马三咽了咽口水,搓了搓手,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 高路拿起酒杯眼盯着涎液欲滴的马三,心里美美地笑了,倒满了酒,高路发话了,“今儿喝酒我请客,但有个规定:‘喝,喝一杯酒才能夹一口菜’,你吃了一块肉,这,这杯酒,你,你先干为敬。” 马三将肉咽进肚里,抬头笑了,看了看杯里的酒,瞅了瞅酒的度数,心里想:老子净他娘的喝度数高的散酒,这种度数低的好酒,三瓶两瓶的也没有关系,你小子嚷着能喝,是喝好酒,弄瓶破酒试试,不出一瓶,老子就让你小子躺在桌子下面。 “行!就依了高哥,我先品品。”说着话,马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好酒,好酒,入口绵甜,还有股淡淡的清香,喝一杯想一杯哟。” 仰脖,马三一饮而尽,还把杯子倒过来,举到高路面前。 高路点点头笑了,又满上一杯。 喝来喝去,马三吃菜多,酒喝的也多,他直眼望着马三,话也说不利索了,“咱喝,喝了,两杯酒了,我喝了,喝了,少说也得有二两,再拿,拿三瓶来,一醉,一醉方休。” 高路点头笑了,他知道马三喝醉了,喝了一瓶半酒,马三愣说喝了二两,醉汉总不认那半瓶酒钱,醉了才说自己没醉,没醉的家伙才会装醉,说自己喝多了。 他要从马三的嘴里套出话来,他觉得马三这小子只有醉了才会说出些秘密。 高路隐约觉得,马三知道张一真藏在什么地方,上次和土八路游击队交手,马三呆在高麻子家,可所谓的张一真却在树林里出现了,打了皇军一个措手不及,瞬间不见了踪影,他要从醉汉马三嘴里,把话套出来。 “马,马半仙,马老弟,咱,咱喝得有点急,小歇一会,摆,摆,摆会话。”高路起身弯腰拍了拍马三的肩膀,又稳稳地坐下来,晃了晃脑袋瓜子,直瞪瞪地看着马三,“我,我喝了一斤多,醉,醉,醉了。你,你小子走南闯北,算卦相面,看看风水,一定认识不少人。” “是,是认识不少人,比方说高麻子,比方说张一真,比方说……” 没等马三再往下说,高路惊得瞪大了眼睛,直盯着马三,“你,你认识张一真?” 马三迷瞪着眼,点了点头,高路心中一阵惊喜,这小子高兴地简直就要跳起来。 “张,张一真,住,住在什么地方?”高路看着昏昏欲睡,眯瞪眼的马三,急着问。 马三倒不紧不慢,“张一真是个要饭的花子,在大街上讨饭,是个哑巴,还想让我给他算一卦。待会儿也许他就来了。” 高路一听心一下凉了,他叹了一口气,想了想:这是哪跟哪啊,看来不是一个人,同名不同人,难道他说的是那个瞪眼哑巴? 马三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指了指马三,“你去拿酒,我去解个小手,一会就回来。” 不大功夫,马三又摇摇晃晃地回来了,指着高路说:“快,快拿酒去!这回我跟你去。” 高路在前面走,马三晃动着身子跟在后面。 恰在这时,牛议员起身,搂着对面那位漂亮女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看得出来,多亏有那们女人搀扶着,要不然,这位肥头大耳的牛议员非趴在地上。 高路看到这种情况,忙迎了过去,他双手架住牛议员,看了一眼妖媚的的女人,“牛先生,看你喝这么多,让我和这位小姐,扶你上车。” 恰在这个时候,马三把手伸进兜里,他站在高路身后,只见他轻轻一弯腰,又站直了身体,退后了一步。 牛议员足有两百多斤,肥得像头猪一样,没有人扶的时候他自己个儿还会挪动,这一有扶着,这胖小子浑身不使劲了,一只手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