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麻子家的墙上挂着一幅明代文人的山水画,画面虚实相间,每一根线条的起落,都恰到好处,线条的精细,着墨的虚重,仿若让人置身画境,两山之间一条溪水,一叶小舟,一笠一老瓮,老者手搭在嘴巴上,似乎在呼喊着什么,小舟恰在两山拐弯处,烟雾蒙蒙,只见远山却不见了溪流。 马三呆望着这幅画,似乎一转头,那老人家就会消失不见了。 高希呆呆地望着马三,望着马三的鬼脸停在了墙上的那幅画面上,那挤眉的眼睛放出了光,嘴巴微张,高希不知道马三从画里看到了什么,他的眼也停在了那上面,停在了那老者身上。 一股神秘莫测的信息传达到高希的脑海里,东方线条那魔鬼般的魅力,几笔勾画,模糊却夸张的表现,老者把高希带入神奇的境界。 马三看了高希一眼,那高希眼睛向上,早已直了眼睛,马三感觉到一丝恐怖,他知道高希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突然,高希一下跳到床上,用手摸了摸画中的那位老者,在高希的眼中,那位老者早已不见了踪迹,似乎画中的老人家已经拐过了两山之间的那道弯,消失在了远方。 高希呆呆地看了一会,突然跳下床来,他觉得那位老人是神是仙,他要赶快寻找,慢了就再也找不到画中的老人家了,也不说话,下了床,坐在床边,趁别人不注意,高希偷偷地出了门。 马三朝高麻子笑了笑,高麻子也很不自然地冲马三笑,这个笑面虎知道,高希走了,他和张一真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马三知道,张一真不会走远,也许他现在正在高麻子家的某个角落里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马三所以这样大胆,只因为他坚信,大哥不会留下自己不管,当自己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张一真定会跳出来。 马三开始给高麻子讲故事,这笑面虎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还嘻嘻哈哈,显得很是轻松,似乎刚才自己被捆绑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黑大刀听到黄眼小子在屋里大声地说话,怕发生什么事情,忙跑过来,见马三正说得满口是沫。 马三抹了一把嘴角的沫,见黑大刀进屋更来了精神,“‘卢沟桥事变‘,不管怎么说我军打了败仗,我们一个连队就没剩下几个人,北平沦陷了,那时候我在想:小日本鬼子人小枪长,怎么战斗力那么强,后来我想起母亲讲的故事,一下就明白过来,不光是小日本鬼子武器好,重要的是他们有一种精神,武士道精神,为天皇而战,个个成了战争机器,烧杀抢掠连妇幼都不放过。看看我们中国人,有些不要脸的家伙做了汉奸,帮着鬼子祸害自己人,这哪里还有人性,我觉得,是他娘的败类畜生。” 高麻子瞪眼看着马三,“好了,好了,别讲了,这哪里是讲故事,分明是明着暗着在骂人,我高麻子可不是汉奸,别人要做汉奸,我也管不了。” 马三笑了笑,“高老爷请你老人家不要着急,真正的故事还没有开始呢,现在我就开始讲:我很小的时候,家里有只老母鸡抱了一窝小鸡,那老母鸡带着小鸡就在院子里找食吃,有一天,邻家的一条大狗跑到我家来,这可把我吓坏了,我知道我家的老母鸡平时最怕的就是这条狗,我正要拿棍子想把那条狗赶出家门,突然,那只老母鸡飞跳起来扑打着翅膀和大狗拚命,也不知道老母鸡啄到了大狗脑袋的什么地方,那只大狗竟夹着尾巴,嚎叫着跑出了我的家门。” 高麻子呵呵笑起来,边笑边说:“这故事我好像听说过,是什么人讲得我记不清了,不过,老母鸡为了保护小鸡生死不怕的劲头,我也看到过,很早已前,我家有只大公鸡,来了生人都敢啄。” 听高麻子这样说,马三带头鼓起掌来,拍了几下巴掌,马三说:“都说手无缚鸡之力,人们把鸡看得那么弱小,谁会知道,当母鸡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自己的领地,再强大的敌人都不会放在眼里,如果……” 高麻子冲马半仙摆了摆手,“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有些心烦,累了,得回屋休息一下。” 黑大刀忙搀扶着高麻子,高麻子轻轻地推了黑大刀一把,他想起地下室搀扶自己的宝贝儿子,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见了,一阵心慌忙坐在了床上,瞪眼问黑大刀:“高希呢,高希去了哪里?” 黑大刀被高麻子突然的发问,弄愣怔了,他张张嘴,朝窗外望了一眼,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马三一脸吃惊的样子,张开大嘴,学着画里那位老者的样子,用手在嘴前做了个喇叭,朝着窗外大声地喊叫:“高希,高希。” 没有回音,几个家丁跑了进来,“高老爷,高希出门去了,他跑得挺快,嘴里嘟嘟囔囔,说出去找一位老者,还说如果不敢快把那老头找着,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的娘哟,找什么老者,找什么老头,你们,你们真是一帮饭桶,怎么,怎么都犯了糊涂,咋不给我拦住?” “高老爷,你是知道的,少爷会武功,特别是他那飞镖,从两裆之间发出来都能打中人,我们心里想拦可不敢拦啊!” 黑大刀站不住了,他安慰了高麻子几句,大声地命令:“留下一组守家,其余的都跟着我去找少爷。” 天渐渐黑下来,黑大刀带着一伙人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站在高老爷屋里,一个个的都低着头,高老爷坐在桌前想着法子,二太太坐在床边抹眼泪,嘴里不住地埋怨,“你个老东西,怎么丢不了你啊,你要是找不回我的宝贝儿子,我也不活了。”说到这里,这漂亮娘们像蚊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