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刀推门进了高希的屋子,马三和高希正坐在床边说着话,见黑大刀突然闯进屋,俩人抬起头来,望着站在屋中满脸堆笑的黑大刀,马三摇了摇头。 黑大刀可没把马三放在眼里,他撇了撇嘴,直接来到高希身边,弯下腰来,小声说:“高老爷让你去一趟,他老人家有要事找你。” “要事,屁要事。”高希拉下脸来,瞪眼盯着黑大刀,“我和马半仙正说话,谁让你来打扰,快滚!” 黑大刀搓着手,一时没了办法,他眼看着马三,悄悄使用了个眼色。 马三站起身来,拍拍高希的肩,“小兄弟听话,人家黑大刀不是故意来打扰我们,是高老爷请你去,听话,去吧!” 高希很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跟在黑大刀屁股后面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见马半仙站在屋里一动没动,他停下了脚步,“马半仙,你跟我一起走啊?” 黑大刀怕高希再回到屋里拉不出来,忙拽住高希的手,“高老爷让你一个人去,没叫马半仙,必定有要事商量,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马三听黑大刀这样说,心里一愣,眼珠转了转,倒背起手来在屋了里转了两圈,不紧不慢地说:“天干要下雨,王八不愿意,六月地播火,大地鸟无语,瘦骨满街走,谁知何人泣。” 高希听不懂马半仙说些什么,只觉得马半仙身上罩着一层亮亮的光环,那光环越来越大,马半仙像神又像怪在那光环里走来走去。 黑大刀搞不懂马三打油诗一样的话里,到底说的什么意思,只觉得一股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有些紧张,心突突跳起来,这小子一门心思要带高希走,可又怕高希听到马三这不着边的话,突然改变了主意,拉了拉高希的手,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小,小,小少爷,咱着急忙的走吧,再不走那,那,那黄瓜菜都凉了,高老爷要是一着急,我的屁股……唉,我是,我是里外不落人,吃不了兜着走哟。” 马三看到黑大刀满脸无奈地样子,在屋里摆了摆手,拉长了声音说:“高——希,听——话。”马三的声音好像从地底下钻出来,颤颤巍巍像似唱神歌。 连拉带拽,一个劲地说着好话,黑大刀总算把高希弄到了高老爷的屋里,他长出了一口气,眼望着高老爷。 高麻子摇了摇手,黑大刀一下明白过来,爷俩的事他不便掺和,转身出屋,直奔村外。 屋里,高老爷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前,高希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孩子,站在桌边一动不动。 “高杀,我的宝贝儿子,昨晚你和马半仙睡在一个床上,我来问你,你要实话实说,有什么就说什么,千万可不要隐瞒半点。” 高希手里摆弄一把飞镖,抬头看了高麻子一眼,嗯了一声。 高麻子看着儿子,心里很是喜欢,心里想:不管马三这小子怎样折腾,儿子的病果真好了,家里有病人,不得不信神啊!看来,还不能小瞧这黄眼小儿,这小子还真有些手段,不简单,不简单,走南闯北的主,说不定遇到什么样的人,不得不防啊! 这高麻子有个毛病,见人就往坏里想,在他的眼里除了得势的日本汉奸,就没几个好人了。 “爹来问你,昨晚马半仙睡得好吗?夜里这小子出没出屋子?” 高希笑了,笑得很好看,“爹,你不知道,马半仙睡得可香呢,仰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就跟睡死了一样。我倒没有睡好,这小子咬牙放屁,打呼噜说梦话,弄得我一夜都没睡。” 高麻子扭头噢了一声,他想起黑大刀说的话,这马三咬牙放屁打呼噜,看来是睡觉的毛病,跟儿子说的一模一样,他点了点头,抬手挠了挠头皮,接着问:“马半仙说了什么梦话?” 高希学着爹的样子也挠了挠头皮,眨巴了几下眼睛想了想,“马半仙说了好多梦话,我只记住一两句。” “他梦里说了什么?”高麻子探了探身子,往儿子面前凑了凑,着急地问。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高希说完望着高麻子,“还说了好多,我睡得迷迷瞪瞪没有记住。” “唉!”高麻子长叹了一声,本打算从高希嘴里问出些什么,他安排马三和高希住在一块,目的其实也在这里,可结果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这马三晚上门都没出。 高麻子陷入了思索:难道对马三这个小子,我高麻子多疑了?不大可能,这马三一定有问题,要不怎么偏偏躺在我的粮库门口,睡着了,又是打呼噜又是放屁,还梦到了老鼠精,看来和我库里的麦子有联系。 可马三有什么问题高麻子一时半会又琢磨不出来,他咧着大嘴,自言自语地说:“马三这个混蛋小子,难道他真是为了我儿子,没有打什么坏主意?” 听到马三两个字,高希一下激动起来,跳了两跳,指着高麻子的鼻子说:“爹,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他不是马三。” “不是马三,他是什么人?”高麻子直愣愣地望着儿子。 高希哈哈哈地笑起来,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挠着胖脸蛋子一字一顿地对高麻子嚷:“他是马半仙不是马三,你怎么可以叫他马三啊!他不是人,他是仙,会变会飞,身上还有光环,那光环罩着他,他是天上的人,爹,我也是天上的人,我是猪八,猪八戒,大闹天空的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天天和我在一起。” 高希说着,也不看一眼满面惊恐的高麻子,在屋子里翻起跟头来,翻够了跟头,这小子竟学着猪的样子,努起嘴,四脚着地,爬了起来。 听到高希那不着边际的话,高麻子的头皮阵阵发麻,他用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