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的枪声刺激着耳朵,很显然,是什么人打了起来,张一真停下脚步仔细地听了一会,“师爷,这枪声来之哪里?不知道是什么人交了火,游击队和日本鬼子,还是土匪火拚?” 许知图时常采些草药寻些吃的东西,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他知道这山后有一个村子,住着一百多口子人,枪声一定是从那个地方传来的,听了张一真的问话,他望了一下天色,慢悠悠地说:“天这么黑,这地方又偏僻,打从我来到这个地方,除了几个探矿的日本鬼子来过,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在这里,还没见过大队的小日本鬼子进这山林。我觉得一定是土匪内部出了问题,双方打了起来,你要知道日本鬼子不善夜战,一到晚上就成了游击队的天下,这山后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不过百十口子村民,小日本鬼子不大可能晚上袭击这个地方。” 马三听到许识图的话,想起刚来时看到的一堆尸骨,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本以为许识图只不过一位会武功的老者,万没想到,那堆尸骨是这位老人家所为,现在,马三对许识图刮目相看了。 李紫蕊和马三细听着两人的对话,看了一眼天色,觉得这漆黑的夜晚,就算有人打起来,也不会打到这个地方。 师爷已经半醉,说话也断断续续,似乎在自言自语,他躺在床上,拉着张一真的手说:“我就要入土的人,想想自己的一生,我也算个爱国的人,为国家也担当了一点责任,尽了一个国民应尽的义务,对得起祖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狼还知道团结一心才能生存下去,唉,我最恨的不但是日本鬼子还有那些汉奸土匪,这帮家伙不但不打日本鬼子还祸害咱自己人啊!” 师爷的话在张一真的耳边回响,他紧咬着牙,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到小山村里看一看。 来到李紫蕊和马三的身边,张一真一字一顿地说:“我打算到山后看一看,你俩在这里等着我,如果师爷醒来找我,就说我拉肚子,一会就回来。” 李紫蕊望了一眼山后的亮光,“一真哥,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去咱俩一同去,有什么情况好有个照应。” 马三看着俩人,心里很是为难,他不想让张一真去冒险,自己也不想跟着去,张一真带着紫蕊他更是不乐意,马三酒喝得有点多,眯瞪着眼睛,感觉头重脚轻,刚才师爷的话他记在了心里,这家伙摇晃着脑袋,嘴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一会儿睁眼,一会闭眼地对张一真说:“一真——哥,我——马三有什么说什么,人家,人家土——土匪火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又,又不——是什么小日本鬼子,咱去——睡觉,让这帮混蛋,自己个,闹腾——去吧!明儿——天亮了,咱,咱再去看——看,现在——黑灯瞎火,也没个月亮,太——危险。” 张一真看着马三摇摇晃晃的样子,知道这家伙又喝醉了,就算带上他也是个累赘,他一下把马三抱了起来,马三在高大的张一真怀里像个小孩子踢蹬着腿,嘴巴里不停地说:“一真哥,你不能去,要去就让我马三跟你去,你和李紫蕊去冒险,我可真的不放心。” 说着说着,这小子闭上了眼睛,酒劲可由不得他来控制,想睁开眼睛可上下眼皮好像粘在了一起,这家伙摇晃了几下脑袋睡着了。 张一真把他放到一块铺板上,叹了口气。 再没有人阻止张一真和李紫蕊,张一真很是兴奋,他的心狂跳着,从腰间拔出手枪,压好子弹,看了李紫蕊一眼,快步来到那匹小黄马跟前,小黄马打了一个响鼻,张一真解下缰绳,牵着马朝山坡走去,他要穿过那个山洞,去山后一探究竟。 李紫蕊默默无语地跟在张一真身后,来到那个通往外面的洞口,张一真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李紫蕊说:“这山洞我来几次比较熟悉,你拉紧我的衣服,脚下有些高低不平,你要多加注意。” 李紫蕊拉住张一真的衣角,她的心怦怦地跳起来,一股热流涌遍全身,进得洞里她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步一步紧跟着张一真。 马蹄声在洞里踏踏地响,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洞里,听来象一首单调的音乐,这单调的声音敲击在李紫蕊的心里,既美妙动人,又说不出的紧张揪心,她抻了抻张一真的衣服,像小孩子一样发问:“一真哥,你想些什么?为什么执意要去?” 张一真抓着小黄马的缰绳,跟随着马的脚步,边走边说:“我想这伙土匪可能是五家山的黑司令带来的,这小子和长棍刘有本质的不同,欺男霸女无恶不做,如果杀死了这个小子,我也出了一口气,你也知道,在高麻子家我们结了仇,这小子想杀了我,五家山离这里并不是很远,虽然土匪武装很多,但我还是想看一看到底是不是这个黑司令,所以我执意要去。” 虽然知道张一真不能看到,李紫蕊还是点了点头,在高麻子家里,他亲眼目睹有钱有势的地主土匪欺压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早已对他们恨之入骨。 出了山洞,俩人走在下山的路上,半个月亮升起来,枝叶扶疏树影婆娑,增添了一丝浪漫的色彩,李紫蕊悄悄地松开了拉衣角的手,一时之间她的脸觉得火热,手竟不知道放在哪儿。 张一真回头看了李紫蕊一眼,李紫蕊看到了张一真的笑脸,那是一种信任满足的笑容,李紫蕊竟慌乱地低下了头。 “上马吧,这样会快些。”张一真停下脚步,拍了拍马背,那匹小黄马静静地站在李紫蕊身边。 “你的胳膊还没好利索,看,还吊着,还是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