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样捆绑,马三自有想法,他要仔细瞧瞧狗三的脸,看看这小子是否到了崩溃的边缘。 四支蜡烛放在倒扣的四条桌腿上,洞里的阴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火苗不停地摇晃,狗三瞪大了眼睛望着黑乎乎的洞顶,他的眼里流出了绝望的泪水,对于那些和日本鬼子做对的爱国人士,狗三用过许多酷刑让他们开口说出情报,他不知道马三将用什么样的办法对付自己,那声声惨叫似乎响在耳边,脑海里呈现出一张张痛苦坚定的脸庞,血,血,还是血,一阵战颤栗,狗三闭紧眼睛摇了摇头,报应似乎来了,他努力张望,灯光里看不到一刑具,什么老虎凳,皮鞭,火炉烙铁之类的东西都没有,蜡烛的火苗晃来晃去,狗三知道,别说电刑,这鬼地方连电都没有。 狗三觉得,马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对付自己,至多也就是拿枪吓唬,再就是用木棍打屁股了。 李紫蕊遭受了日本汉奸的折磨,面对着狗三她恨不能一口吞下这个狗东西,狗三没有对李紫蕊用刑,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个例外,他知道象李紫蕊这样的人,动用什么样的刑罚也不管用,只有采用了攻心的方法,可狗三这小子没有想到,弄巧成拙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如今狗三落进马三和李紫蕊的手里,死亡的恐惧让他浑身的肥肉抖成一团,屁股下面垫了一块石头,肚子里有股子气钻来窜去令他十分难爱,可石头顶着屁股,这股子气怎么用力也排不出来。 狗三的手脚被紧紧地捆绑着,他象死人一动不动,只有那眼睛转来转去,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他似乎在寻找生的希望,他看到了长棍刘麻木的双眼,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马三,看到了李紫蕊手里拿着的王八盒子,那只枪在李紫蕊的手里转来转去,狗三的手抖动起来,他既担心又害怕,怕李紫蕊手里的枪突然指向自己,压动了板机。 塞住了嘴巴,叫不出疼痛,似乎杀死狗三就如同辗死只臭虫。不能喊叫,狗三努力地表现自己的疼痛,眼睛流着泪,肌肉不停地抖动,眉头紧锁,喉咙里尽可能地发出一点点声音,象求饶,又象是祈祷。 李紫蕊的枪突然指在了狗三的头上,马三心里一惊,闭上了眼睛,他怕李紫蕊开枪,他没有勇气面对死亡,更不敢看到那子弹随着枪响射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努力把嘴巴张得更大,想大声地喊叫,可他叫不出声音,只好用力地摇搬头颅,扭动着身体。 李紫蕊看着面如死灰的狗三,满意地笑了,枪慢慢地移开狗三的脑袋,在手中快速地转了两圈,突然握在手中,对准桌上的蜡烛开了一枪。 两支蜡烛应声熄灭,青烟如缕缕丝线袅袅升起,突然的一声枪响,洞中的土匪都惊得睁大了眼睛,他们张大嘴巴呆呆地望着李紫蕊。 长棍刘拍了两下巴掌,大叫一声好。 李紫蕊把枪扔到桌子上,看一眼马三,点了点头。 马三就要表演了,他把那名小土匪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小土匪来到狗三身边,微笑着蹲下身子,眼睛直视着狗三,也不说话只是微笑,那微笑慢慢有了声音,继而开心笑,大笑,狂笑起来。 望着这个把自己带进圈套的小土匪,狗三真的后悔没有一枪打死他,他觉得是自己大意心软,倒把自己送上了绝路,他看着小土匪朝自己得意地笑,搞不清小土匪从哪里来是这股子高兴劲,他只是生气,肚皮鼓胀起来,呼呼地喘着粗气,愤怒的目光注视着小土匪。 小土匪一点也不在意狗三生气愤怒的眼眼,依然死死地盯着,得意洋洋笑,边笑边说:“怎么样,感觉还舒服吧,带你出山,做梦去吧,别看我年级小,但我知道卸磨杀驴,我带你出了山,你小子一定杀了我,伺候鬼子的中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啊,不如我带你来这个地方享享福。” 狗三的气越喘越急,他那张大的嘴巴和鼻孔一起往外冒气,心里说,要是老子不他娘的晕头转向,早杀了你。 小土匪说着笑着,慢慢伸出手来,抚摸狗三的肚皮,还不住地拍几下,说几句让狗三生气的话,好象仰躺在他的面前不是狗三,而是一只鼓起肚皮的癞蛤蟆。 狗三的上衣除了袖子,只有几根布条挂在胸前,他那肚皮被小土匪气得老高,马三在一旁开心地看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土匪们望着狗三惊恐的眼睛,望着狗三那闪动的泪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他们似乎对马三的招数很满意,各种笑脸呈现在狗三面前,龇牙咧嘴,仰面朝天,低头大笑,弯腰捧腹,这帮家伙简直笑得就要背过气去。 李紫蕊看到这帮土匪的哈哈哈的狂笑,感觉不舒服,狗三固然可恨,他应当得到惩罚,但李紫蕊从这帮土匪的笑脸里,似乎看到了狗三在折磨同胞时同样的笑声,一样狰狞的笑脸。 当一个人把欢笑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甚至在折磨别人时得到了快感,这种畸形的满足,让人不齿。李紫蕊虽然恨透了狗三,但她希望一枪结果了这小子的性命,她不愿看到这帮土匪发出怪异的笑声,让人听来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笑声呼喊声在洞中回响,“打死这个狗汉奸。”有人在呼喊。 他们大笑喊叫的时候也许不会想到,五十步笑百步,他们比狗三也强不到哪里去,国家有难,他们不把枪口对外却是抢劫自己人,为了自己的私利不顾百姓的死活,虽然他们声称杀富济贫,可那钱怎么会到老百姓的手上,就凭长棍刘一分钱都要捂出汗来,这样的说法在李紫蕊看来简直是扯淡。 什么人都想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