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淮的一声喊叫,人还真的来了,只听得腾腾腾一阵砸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人还没进屋,那踩踏地面的声音已灌进耳朵里,随着声响,一前一后,进来两个车轴汉子,这俩家伙晃动着身子,嘴巴里好似费力地嚼着什么东西,红红的眼珠子瞪得滚圆,好象多日发情,顾不上睡觉的野猪,直盯着面前的狗三和疤脸。 狗三和疤脸只看了一眼,感觉后背一阵凉风吹过,慌忙缩成一团。 一看这俩小子就是打人的主,油桶一样的腰身,疙里疙瘩的胳膊比狗三的腿还要粗上一圈,宽厚的肩膀放上枚鸭蛋,绕那城墙跑上那么一两圈也不会掉下来,宽厚的手掌都起了茧子,大指甲盖里的土泥乌黑发亮,既恶心又瘆人。 打人之前,这俩小子好象得活动活动筋骨,扭扭腰趴在了地上,四肢着地做起了俯卧撑,俩家伙身着一身黑衣,粗胳膊短腿,胳膊还没弯曲,那大肚皮已贴在地上,咋看咋象两头凶猛无比的野猪。 要说汤淮还真是个人才,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两个家伙,别说打人,就是看上一眼,也会胆寒。 这俩家伙在狗三和疤脸面前还真有一副派头,活动一番来到狗三和疤脸面前,歪扭着脑袋瓜子,露出黑黄的大板牙,摊开双手,让狗三和疤脸细瞧他们打人上刑的大手。 狗三看到那满是硬茧的大巴掌,想想汤淮这小子和日本鬼子有联系,看那小个头,觉得这俩小子是日本的相扑手,心里想:中国可没有这油桶一样的稀罕玩意,这烧饼一样的厚巴掌,他娘的要是嚷叫着八嘎八嘎,啪啪啪打在脸上,还不把一边脸皮剥掉,贴在另一边脸上,不行,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得赶紧跪地求饶,求汤厅长看在同行的面子上饶恕自己。 抬头看到汤淮还站在桌旁,狗三跪爬过去,仰脸抱住汤厅长的大腿,张张嘴巴还没有说话,汤淮一脚踢开了狗三,得意洋洋地说:“想求饶是吗?晚了,你小子抱女人的时候求饶没有,还上摸下摸,下摸上摸的,敢动我喜欢的女人,你这不是捉死又是什么?不让你小子尝点苦头,凭你的猪脑子怎会记住:提起裤子就后悔!” “我现在就后悔了,后悔了,厅长大人,可不敢往歪里想啊,我狗三根本就没脱裤子,只是抱了抱,抱了抱。唉,事到如今我算搞明白了,好看的女人啊,都花落有主,抱不得,抱不得,一抱就后悔。” “没脱裤子,看来你小子不后悔喽。” “后悔,厅长大人,我都后悔死了,没脱裤子我也后悔,都悔断肠子了。” “后悔,早他妈的误三春了,上菜,今天我倒要你小子尝尝这道大菜滋味,那厨子用那温火熬啊熬,熬啊熬,整整熬了三天,不让你小子尝尝,多不够意思啊!”汤淮说着,摆了一下手。 一个男人端着一个大盆子进了屋,盆里放着一个葫芦锯成的大瓢,瓢在大盆里漂浮着,转动着,狗三看到那转动的大瓢,头晕目眩那魂早飞天外了。 俩个车轴汉子象抓小鸡一样拿住了狗三,一个家伙捏着狗三的鼻,一个撬开狗三的嘴巴,细水长流,一瓢瓢的辣椒水灌进了狗三的肚皮里,狗三的嘴巴开合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叫也叫不出,身体痛苦地扭动着,疤脸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他不敢再看第二眼,生怕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尖叫起来。 狗三的肚皮成了气球,快速膨胀起来,俩车轴汉子将狗三平放到地上,那肚皮撑开了衣扣,裸露着。 有人拿来一个杠子,压在狗三的肚皮上,俩车轴汉子真是老手,只轻轻一压,狗三的嘴巴立时成了泉眼,辣椒水从嘴巴里射出来,喷向空中。 疤脸低着头,那辣椒水从空中划个弧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疤脸一动不动,一付可怜呆傻的模样,任凭如雨的辣椒水落在头上身上,生怕稍动一下,那一瓢辣椒水就灌进自己肚里。 狗三肚里的辣椒水喷得差不多了,他的神志已变得恍惚,眼前出现了木子幻影,这位弱小的女人浑身是伤,她忍受着各种刑具的折磨,一脸坚强,狗三真是纳了闷了,到底是哪来的力量,让这女共党视死如归,钢铁一样顽强。 几瓢辣椒水就让这小子抗不住了,他慢慢清醒过来,晃动着脑袋瓜子,慢慢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交代,我叛变,我是真的服了啊,我的厅长大人,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全部地交代,我知道女共党,那女人宁死不屈啊!我还知道张一真,那小子可厉害了,专杀日本汉奸。” 一听女共党,一听张一真,汤厅长来了精神,他狞笑着慢慢来到狗三面前,他不急,急了会让狗三看到希望。 厅长大人若无其事,伸出手抓住狗三的长头发,向上提了提,狗三只觉得发根着了火,烧烫得头皮阵阵发麻。 厅长不紧不慢,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咱不着急,反正那主人的位置你还没有坐,等你坐坐那位置,你会感到轻飘飘如同飞起来一样。” 狗三立刻想到了老虎凳,摆了摆手,着急忙慌地说:“厅长,我不坐了,不坐了,说实话,几瓢辣椒水就让我服了气,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那滋味啊,厅长大人你是不知道啊,尝过一两次,一辈子也忘不了。” “这么说,你尝过一次了?” “不,不,我这是第一次尝到苦头,我是见那女共党嘴角还有辣椒面,人家尝过,现在我知道是什么滋味了。我算是纳了闷了,人家灌进辣椒水,一定跟灌蜜汁一样,不喊不叫,不认输不服气。” “那女共党长什么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