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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逆来顺受(1 / 2)

马三洗了把脸,把上衣泡进水里冲了一下,拧干又穿在了身上,他不相信老百姓会把自己当成土匪,穿着国军的正规军装,想想自己挡在日本鬼子的最前沿,在国家有难的时候,自己冲了出来多么光荣的事情,不敲锣打鼓迎接自己也就罢了,还把自己当成土匪,他还真的不信。 马三听有学问的人说,小日本鬼子蔑称我们支那人,多么地可恨,我们的祖国,我们的四万万同胞怎不气愤! 自家种的一亩三分地,天天看那地界,歪扭了一点,那怕自己人占了一寸的土地就无可忍受,又叫又嚷又打又闹,非量回来不可,而日本鬼子占了我们那么多土地,多少人无动于衷啊!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马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自嘲地解脱:自己当兵也不是为了吃饱饭,弄好了混个一官半职,现在的人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伤不到自己的利益,谁管!真正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了。 唉!人啊!日本鬼子就在眼前,国破家亡,家破人亡,非得真真地杀死了自己的亲人伤害自己切身的利益才会懂,马三叹了一口气。 马三在部队,在跟张一真的一段时间里还真学了点大道理。 看着眼前的小山村,马三寻找着他要的东西,街人行人很少,几只鸡从马三眼前悠闲地走过,眼前是人工挖出的一个一个大洞,外面围了半圈篱笆,里面有几十只羊趴在地上,嘴里嚼东西,悠闲安祥地望着靠近的马三。抓几只羊吃多好,可他咽着吐沫,敢想不敢做,必竟自己这次出来是要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好给班长有所交待。 弯弯曲曲的小路,一路圆圆的羊粪蛋子,小路旁边一块空地上的碾子引起了马三的注意,他提着枪走了过去,摸了摸圆圆厚实的磨盘,摸了摸碌碡回忆起自己小时候,那时候娘总是早早地起床去占这碾子,如果起得太早就会把簸箕笤帚放到磨盘上,后来的人家看到碾子上东西,自觉不把东西放到碾子上面,在地上用笤帚排队,只等头家来到。 马三五六岁的年级就得早早起床帮着大人推磨,一圈一圈没完没了,等把谷子碾成了小米,看着娘把米收在口袋里那袋子好象还在躺着,一点点谷子碾成了米,天还没有放亮,他记得清楚,那次他推着推着碾子竟睡着了摔在地上,娘心疼地将抱在怀里,心疼地问他摔疼了吗,他只是使用劲地摇头,又有什么办法,小小孩子也要推磨,一家人都吃不饱没有力气多个人总会省点力气。 现在的马三不用推碾子也能吃上米,心里觉得当兵真的好,起码不为吃发愁了,虽然米里有那么多沙子,但总算能吃饱饭。想想家中的老娘,他又担心起来,顾不了那么多了,等打跑了小日本鬼子提着一大袋子白面回家看娘。 不一会马三就走进村子里,村里的房子大多依山而建,高高低低,高处的这家就在低处那家的房顶上了。 解手的茅房就垒了半人高的石头,有的用几块木板围起来,也挡不住个人,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马三看到禁不住有些心跳了。 走进村子里,他听到了狗的叫声,他要找到有钱的人家,他是穷人不愿意祸害穷人,穷人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们本来就没有活路,挣扎在死亡线上皮包着骨头。 马三心里想:晚上听到了狗叫,哪处房子好,哪家就有钱,就会有狗。 村子不大,都是石头垒砌的房子,半掩在土里。突然马三发现了一处砖瓦房,这处砖瓦房在这山村里格外显眼,远看二进的院子,建在不高不低的山路旁,黑漆的大门两边还有两头狮子把守,门上有两个挺大的钢环,马三径直来到门边,还没等他敲击门环,院里的狗就发出了汪汪的叫声,一声沉闷一声尖利,一听这声音,马三就知道这家有两条狗,一大一小。 马三摸了摸枪,正了正头上的钢盔,摸到枪和钢盔马三一下来了精神,我马三手里有枪,脑袋瓜子上还戴着钢盔,还怕他什么人。 狗的叫声让主人出来了,一个胖胖的男人,打开了虚掩的大门,随后差距了一句,谁啊? 这个胖男人七十多岁的年级,脑后扎着一个小辫了,花白的头发绑在脑后如同黑白两股乱线紧紧地绕在一起,弯弯曲曲倒象蟹子拖着那长长的刺,更象大老鼠那粗短的尾巴,让人看来古怪滑稽。 在这里我们就叫这位老人小辫子吧,虽然有点不大好听,但实在没有办法,他的辫子实在是小,谁让他还留着清朝时候的小辫子呢,人总爱好了伤疤忘了痛,那满清对汉人实施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污辱杀戮,早软化在那辫子里了。 小辫子一只脚站在门槛里面,一只脚站在门槛外面,身子弯曲着昏花的小眼睛警惕地打量着马三。 看马三背着枪象个土匪又象不常见的逃兵,尽管小辫子的样子让人厌恶他却厌恶着马三,他不知道眼前的马三究竟是什么人,心里思量:是落魄的瘪三,乞丐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想到这里小辫子害怕了,他后悔自己打开了门,迈出的那只脚想收回来赶快关上门。 打开的门马三怎能让他关上,他面无表情,端起枪顶在门上。瞪圆眼睛那一刹那喷出了凶狠的光芒,在他心里有钱人没几个好东西,这世道老实巴交的都是穷人。 对付这样的老头马三知道用不着枪,他把枪重新背在肩上,瞧了瞧小辫子,小辫子不知道马三的来头,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他比年轻人还清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有服软,用软话说服对方,等待时机来个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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