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奸搬来了桌子,桌子面前坐了一位日本军医,另一张桌上放着一袋糖果,洼地镇上的日本鬼子汉奸换了一副嘴脸,似乎一下变成了好人。 日本鬼子给大家伙瞧病,给小孩发糖果。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整个小镇里传开。 三三两两的人站在远处观瞧,桌子放在大街那块洼地的边上,离桌子不远的地方还有鬼子杀人的血迹,虽然经过了打扫,但那殷红的血还是从泥土里透出来。 没有人过去,人们不知道鬼子打的什么主意,吃过糖果的小孩子听到糖果两个字嘴里咽着口水,趴在母亲怀里,扭头眼睛偷偷望着桌子上那花花绿绿的东西。 一个瘦高个的汉奸背着长枪走到一位妇女身边,“皇军那是大大地好,你看看,看看你家这孩子馋得直流口水,还不给孩子拿几块解解馋,那皇军一准不要钱。” 妇女白了汉奸一眼,小声说:“占了我们的家园,杀了那么多人还装什么善人。饿死也不吃鬼子的东西,不放心。”说着话这位妇女把怀里的孩子放到地上,牵着孩子的小手走开了。 这高个汉奸看着妇女离开,大声地骂,“狠也不行,善也不中,真他妈不识抬举,牵着不走打着不动,现在这地就是皇军的天下,真他妈地不识趣,还拉下脸耍小脾气。” 冷冷清清的大街上没有几个村民,鬼子们陷入难以自拔的窘境。 二傻回到家里,他知道了娘被鬼子打死的消息,村民把二傻娘的尸体用一张破席卷好偷偷埋进他家的祖坟里。 二傻的娘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烧纸,放在冲门的破柜里,娘常对二傻说,“咱自己个给自己个准备好纸钱,死了好有个烧头,等娘到了那边也好有个花头,在这世上活着有啥意思,打仗,打仗,整天价响枪响炮,咋赶上这世道,死了才好,再不担惊受怕挨饿受罪。” 手拿娘为自己准备的纸钱,二傻的手抖动着,没有哭泣他只是默默地流泪,泪水滴在纸钱上,滴在那圆圆的铜钱上,洇出一个大圈,身后的几个乞丐看着二傻,心里难过也跟着悄悄地落泪。 一个乞丐说:“大哥别哭了,弄得我们心里也怪难受的,不行晚上咱去跟鬼子拚命,给大娘报仇。” 二傻抬起头,抖动着手里的纸钱说:“拚什么命啊!鬼子手里有枪,咱手拿着打狗棍,怎么着也干不过这帮畜生。还是忍着吧!” 二傻说着抹一把眼泪,不哭了,他站起身往门外走。 二傻在前面走着,一群乞丐跟在后面,他们手里都拿着一根棍子。 离坟墓还有一段距离,二傻停下了脚步,回头说:“把棍子都放在这吧,别让娘看到一群乞丐为她烧纸钱,伤着心,也许娘在那边有的是钱。” 来到坟前,二傻折了一段树枝,跪在坟前认真地画了一个大圈,把烧纸放进圈里,手颤抖着摸出火柴,点着纸的那一刻,他哇地一声哭出了声,声音那么响撕裂心肺地哭喊,跪在身后的几个乞丐被这突然迸发的哭叫吓得浑身一颤,随着二傻一同哭起来,为一位老娘,为一位没有享一天清福的老人难过哭泣。 张一真和马三回到部队,陈团长听取了张一真的汇报,夸奖张一真干得不错。 张一真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完成好任务,还给村民惹了麻烦,死了好几个人。” 陈团长:“鬼子一天不滚出去,就会天天死人,不要自责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军部通知陈团长开会,放下电话,陈团长对张一真说:“今天不带你去军部了,去看看你带来的那俩浪荡兵吧,打架不说还偷老百姓的东西,一群老百姓在营房门口和哨兵吵吵嚷嚷,正好让我碰上,要不是看你带来的新兵,我非得把这俩小子关起来。” 尤季和赵六正坐在营房门前的一块石头上,歪着脑袋吸烟,见张一真朝他们走过来,一瘸一拐地迎上去,忙着给张一真诉苦。 尤季一脸地委屈,“一真哥,看来这兵是不能当了,你看被班长打得,那叫一个浑身是伤,你说这部队什么好吃的也没有,偷只鸡自己烧着吃算啥错,可不凑巧让老百姓逮了个正着,成了事。” 赵六是满脸的不服气,“我们保着老百姓,吃他只鸡算得了什么,还不依不饶,又不是强奸了妇女,没被老百姓打,可班长下手可狠,把我俩打了一顿。” “活该!”张一真手指着他俩说,“你俩不但偷鸡还和谁打架了?” “一个班的,叫什么句召业,姓怪人也怪,我看他就是句召打,你说一点稀饭洒在他身上,这小子张口就骂人,我就说不服气咱晚上见,有本事单独练练,别在这瞎嚷嚷。这小子不含糊,说晚上候着你。 晚上我带着赵六到营房后面的那片小树林里,那小子比我高,我觉得要干倒这小子非得先下手。那天晚上是个大月亮天,我俩找了块空地,那小子刚站到我跟前,我就给这小子来了个黑虎掏心,没想到这小子身子下蹲给我来了个扫堂腿,这一腿把我扫得扑腾四脚朝天躺在了地上,没等这小子压在我身上,我来了个就地十八滚,随着一个鲤鱼打挺一下站了起来,可没等我站稳,这小子突然大叫一声,吓了我一楞,光顾着吃惊发楞万没有想到这小子抓住了机会来了个溜腿,我又一次趴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十八滚,这小子已经骑在了我身上。” “行了行了。”张一真见尤季越说越来劲打断了他的话,“甭说那么细,说结果。” “结果是我趴在了地上,句召业这小子死死地压在我身上,抡起拳头猛揍,要不是带着赵六去,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