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被大山遮挡了光芒,不远处的几间房子有些灰暗,张一真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支起耳朵听细微的动静,两只小老鼠在眼前打闹着跑过,他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投到半掩的门上,探听虚实。 “砰!”寂静的山林石头击门的声音听来突兀怪异。 一个小土匪从房后绕过来,站在门前轻轻转动身体四处观察,他没有发现什么,嘴里咕哝:“明明听到声音,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小土匪很认真,黑司令开会说了张一真,要他们万分小心,谁放跑了张一真就要了谁的命。为了自己的命,小土匪搜寻的特别仔细。 来到那块踏板前,看不出什么破绽,又向更远点的地方张望,目光锁定那块大石头,大石头旁边两只小老鼠打闹着跑回来,草儿在晃动,那吱吱的叫声更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端起枪弯下腰慢慢向大石头靠近。 突然,大石头后面扬起手臂,惊恐的瞬间还没来得及扣动板机,小土匪的面门被石子击中,他顿时满眼金花闪亮,模糊看到一个身影蹿到自己身旁,低低的声音:“蹲下,喊叫要了你的命!” 小土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近身他手里的长枪再派不上用场,索性将枪扔在一旁小声求饶,“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干这行只是混口饭吃,我可没有杀过人。” “只要你听话,就不会杀你,那三个小子去了哪里?” “我们来山上,费了好大劲挖出个暗道,道不长,连着山洞。” 张一真将枪扔到房顶上,问明洞里的情况,让小土匪头前带路进了山洞。 洞里漆黑一团寂静无声,就和梦中的一样,想起梦中突然出现的黑熊张一真靠近洞壁慢慢前行。 小土匪进入黑洞觉得安全了,他看不到张一真,断定张一真也看不到自己,这山洞他黑暗里进出过无数次,那儿有块石头绊脚他都记得清楚,黑司令的话响在他耳朵里:我们做多了坏事,让人捉住没个活。想到这里他怕了,突然跑起来,大声地喊叫:黑司令,张一真来了。 一块石头扔出去,小土匪扑倒在地上,停止了喊叫。 飞石击卵的功夫讲究的就是白天看则挥手,暗夜听则击石,张一真打三岁就跟父亲张青学这门功夫,由近及远,由白天到黑夜,等到功夫日臻成熟,张青带儿子到北平的城外,找一棵大树挂上十几个小铃铛,用黑布蒙上儿子的双眼,他击出一块石子打到铃响,一真随后打中那个响铃铛。 保镖是玩命的营生,没有降人的真本事也没有人会用你,张青之所以这样用心地培养儿子,一来儿子有口饭吃,二来家传的功夫不能在他这一代失传,失传了真功,死了如何面对祖宗。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十几年下来张一真练就了不管白天黑夜百发百中的本领。 小土匪的目标比铃铛大上百倍,想打到什么部位那要看张一真的心情。 小土匪倒在地上,流出一脸的血,求饶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 山洞深处的黑司令一脸的镇静,今天他撤掉了大蜡烛,只有一支小蜡烛晃动着微光,山洞里每个人的脸半明半暗,点点光斑摇闪面目狰狞恐怖。 “张一真一定打倒了我们的人。”黑司令看一眼铁锤王,“你听到没有,刚才那小子叫得挺欢,这会儿哑巴了,一定被张一真这 小子弄死了,看来今天他是来跟我们玩命,好歹我们手上有他的人,用不着害怕。” 他命令那两个看守,“把这两个惹麻烦的混蛋藏到边上的小洞里,守住洞口,可不要放张一真进去。” 安排妥当,黑司令凑到铁锤王身边,“兄弟,黑灯瞎火,正是你铁锤王大展身手的时候,多好的机会啊!山洞就是我们的家,熟悉的很,他大胆闯进我们家里,非灭了这个不懂规矩的混蛋。” 家勾起铁锤王的斗志,他想一辈子这样过下去,少吃少喝抢,没了钱抢,看黑司令抢来女人,他也想抢个媳妇生一大帮孩子,早晚的好事不能让张一真搅黄了,必须和这小子玩点真格的。” 铁锤王想到家就想到自己,他住在山洞里觉得这里成了安全的家,既然惹上了张一真,为了家也只好和这小子战上一战。 提锤在手,铁锤王三步两步来到黑司令面前,他的眼里闪着烛光,有泪在闪亮,提到家他动了真情,死了爹娘没有了家,这些年自己一个人在外闯荡,短粗的车轴汉子没有哪个姑娘会喜欢上,只有干土匪这行才会有漂亮姑娘。想到这里铁锤王双锤一碰当当响,仰脸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黑司令,“司令请放宽心,凭我多年练就的飞花锤,一准将张一真砸趴,白天我不敢吹,黑乎乎的洞里他 就是再有本事也干着急没办法,你就静听张一真这小子宰猪一样的喊叫求饶吧!” 黑司令弯腰拍了拍铁锤王的后背,“可要当心,这小子说不定有枪。” “没事,看不着他就打不上,这山洞就和咱家一样,躲躲闪闪他张一真怎能比得上,你就擎好吧我的黑司令。”说完铁锤王快步冲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铁锤王跑得正欢,突然一声断喝,“站住!”声音很小却在山洞里如幽灵回荡,他收住步子停下来,判断声音在离自己十米开外的地方。 张一真紧贴在洞壁屏住呼吸,打从铁锤王跑动的那一刻,那咚咚咚的声响如夯砸在地上,他细听着用心丈量来人的距离方位,他小声断喝是怕洞里连绵不断的回音影响自己判断来者的方位,现在他听出来人在自己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在洞的中央。 张一真断定来人一定是铁锤王,他那跑动的步幅以及敲击地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