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妮抬头看到了窗外的张一真,她的脸上露出惊喜,站起身小跑着来到张一真面前。 “来了也不进屋?”窦妮语气带了埋怨,“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看看。” “说不定哪会打仗,部队又不是家里,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张一真不敢直视窦妮的眼睛,他低下头说,“看你挺好我就放心了。” 陈卫国慢慢走出来,他看到张一真,忙往屋里让。 “来了也不进屋,你看你,离开些日子怎么突然变得倒象个生人似的,你看窦妮把我们家倒真的当成家了。”陈卫国说着拉起张一真的手,三个人往屋里走。 听了陈卫国的话,张一真心里不是滋味,对窦妮他打心里十分珍惜,可看到陈卫国对窦妮亲热的样子,他又是放心又是舍不下,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女孩子面前十分脆弱,爱,却不敢说出口。 窦妮忙着沏茶倒水,张一真瞟一眼窦妮忙碌的身影,掩饰着自己的感情,亲热地问身旁的陈卫国:“最近还好吗?” “还好,爹和爷爷让我读书,除了读书还是让我读书,真让人心烦。” “读书好啊,要不是你读书我出学不了什么文化,只会舞枪弄棒能有个啥出息。” 窦妮听张一真这样说,插嘴说:“不会舞枪弄棒我觉得倒没有出息呢!要不是你会两下子能从小日本鬼子手里把我救出来?” 张一真苦笑了一下,看着窦妮说:“只要是中国军人,遇到那种情况都会舍命相救的,不能让中国女人让日本鬼子欺负。”他故意把事情淡化,把距离和窦妮拉得远一些。 陈卫国:“我从窦妮口里知道了你的英雄壮举,晚上我请客,咱去外面吃。” 张一真想见爹一面,可陈家有急事要办,爹护着不知道什么秘密东西去了南方,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回来。 太阳就要隐没红红的脸,炊烟渐次升起,一股股呛人的煤烟木炭的味道飘在巷道里。 张一真和陈卫国起身往门外走,窦妮慌乱地跑出来,这会时间她回屋里洗了把脸,化了淡妆,在陈家她学会了点打扮。 “我也去!”窦妮站在张一真身边,晃着身子象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陈卫国笑了:“看我该打,咋把窦妮忘了。” 三人走在北平城里。 如果形容三十年代的北平,也只能用脏乱差了,虽然陈家干净明亮一尘不染,可走在大街上,放眼去望,随意倾倒的的垃圾随处可见,广场上的垃圾堆积如山,乞丐跪在路边低头看着行人的脚,企求过往的行人,嘴巴咕噜着行行好吧,行行好吧,马队驮着东西从身边走过,黑黑的眼圈,一脸的疲倦,三三两两卖菜卖吃的小生意人嘴里不住地吆喝,望着过往的行人忙着招呼,行人慢条斯理地走着,衣服打着补丁,懒洋洋地象几天没吃上饭,偶尔走过一两个有钱人,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 三人进得一家饭馆,伙计忙着跑过来,抻下肩上的毛巾擦拭着八仙桌子,满脸是笑嘴巴里问着:“三位用啥,只管吩咐。”柜房掌柜朝他们看一眼,走过来,“陈家少爷,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小地方,这地你可不大光顾啊!请楼上雅间。” 三人上楼进入一间屋子,说是雅间只不过屋小,可以方便说话罢了。 窦妮坐在张一真陈卫国的中间,张一真尽量避开窦妮火辣辣眼神,今夜的窦妮看上去那么漂亮,让张一真的心儿怦怦直跳。 窦妮看着眼前的张一真,他的面容是那么严肃冷峭,虽然面露着微笑,但抽回笑容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张不同的脸,窦妮想:也许他没看到爹爹不开心,也许部队上的人就是这样,但她觉得那是一种美,军人的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窦妮举起酒杯,面对着张一真说:“你是我第一个要敬酒的人,谢你救了我。” 张一真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没想到窦妮用了这样的敬酒词,陈卫国夹一口菜放进嘴里说:“这词好,英雄救美,你要干了。” 张一真一饮而尽,陈国林拍了两下巴掌,“窦妮?不敬我一杯?” “你是大哥哥,当然要敬。”窦妮把大哥哥三个字咬得很重,大字更是叫的响,故意让张一真听在心里。 “好!喝,哥哥就喝下你敬的这杯酒,但有个条件,你,窦小妹陪我一起喝。”陈卫国脸如红布,一拍桌子,晃晃悠悠站起来。 楼下一阵马蹄声,随后传来吵闹声,掌柜的老先生慌乱地跑进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伙人说找你,拿着枪蒙着脸。” 陈卫国惊地张大嘴巴坐在凳子上:“拿枪找我?还蒙面。” “是,陈少爷。” 掌柜的说着往后退,他要下楼照顾客人,稳住乱局。 陈卫国慌忙叫住老掌柜,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钱交到掌柜手里急急又小声说:“快去把他们支走,就说我不在这里。”陈卫国想不出来人找他做什么,陈家是大家说不定得罪什么人,再说哥哥陈国林是团参谋长,在这乱世也许有人盯上自己,不是要命就是要钱。想到这里他早没了吃饭的心情,恨不得马上逃出去。 老掌柜还没有出屋,来人在门外嚷,“张一真,快举手出来,老子的枪可没长眼。”显然这伙人有备而来。 张一真纳了闷了,怎么自己的行踪总逃不过别人的眼睛,难道我回家又走漏了消息。 “一路辛苦,请进屋吧,我们认识一下,咱们喝两盅。”张一真没事人一样端起酒杯,仰脖倒进嘴里。 陈卫国紧皱眉头,浑身哆嗦起来,他慢慢蹲下身子生怕子弹打到自己。 窦妮站在张一真身前,张一真一把将她推开,“冲我来的就有胆,有胆就进来。” 张一真眼睛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