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希提灯走到近前,看张一真跳跃飞腿,跌扑滚翻,手里的桌腿上下翻飞,气势逼人,高希看呆了,手里的灯笼掉在地面上,灯笼着起来,瞬间映红院落。 院落成四方形,高大的院墙上盖着琉璃瓦,大伙房下面有个酒窖,紧挨伙房的墙面为方便倒些杂物开了个小门。 张一真借着燃起的亮光扫了一院墙,他看到了那扇反着亮光的小门。 火熄灭了,一切陷入黑暗里,月亮隐在黑云里不愿看到这残烈的打斗,再不露脸。火光熄灭的瞬间,张一真跳出围住自己的圈子,纵身上了屋顶。他心里清楚照这样打下去自己想脱身都难,他必须尽快想法找到马厩,骑上那匹枣红战马,回到自己惦念的部队。 高麻子一直隐藏在暗处,他隐约看到了张一真跳上了逍遥厅长长的屋檐,弯下身子如履平地一样从屋顶跳到墙头上消失了。 三个小子打斗正酣,他们没有看到消失的张一真,一亮一暗让他们的眼前一片黝黑,可手里的家伙不敢不挥舞抡砸,大刀李的大刀飞动着,长棍刘躲避不及划到的手臂,他感到一阵酸麻一手拿棍不自主地叫了一声。大刀李本以为砍到了张一真听声音是长棍刘忙停住手,侧耳细听,铁锤王个小最善打腿,他蹲下身子拖着大锤靠近大刀李。 还好,高麻子确认张一真跳下墙头大声喊叫起来:“张一真跑了,跳过了墙头,快去马圈,他娘的,我怎么请了三个笨蛋,快追,快追,跑了,不付钱。”他嚷着叫着,手摸口袋里的小手枪,这一摸惊出一身冷汗,枪不见了,他两只手四处摸可怎么也摸不见,突然他想起自己劝张一真喝酒的那个时间段,后悔地直拍脑门子,心里狠狠地骂:张一真真贼啊,偷走老子的手枪竟一点感觉都没有。我那手枪啊,在我手里还一枪没放过,就被偷了,今晚,就今晚,老子说什么也要捉住他。 听高老爷说张一真跑了,每个人都来了精神,高路带着那八个小子冲在最前面,大刀李铁锤王分列两边,黑大刀和高栋跟在后面。 高希手拿飞镖一歪一歪地陪着父亲往正房走。高希被张一真打残后胆子小了一半,本来他的功夫只跟三流,可他觉得自己能和吕布比试高下,高麻子清楚自己这小儿子打小娇生惯养怕他出门受点委曲,请名师教功夫,可他吃嘛嘛香,可练什么都是二挤眼,倒有些长处,那就是喝酒惹事玩女人。 高麻子看一眼歪歪扭扭的儿子:“回屋吧,最好藏到暗室里,小心张一真那小子。” 高希冲父亲阴起了脸,还好夜很暗,高麻子看不见。 “我要亲手捉住这小子,报我一腿之仇,凭我的功夫就他娘的八个张一真也不是对手,早就想和吕布比试一下,可最近我听说这小子早死了。” “就会玩飞镖,还十打八不准,还和吕布比,梦里吧!” 不管高麻子怎么说,儿子就是不回屋。 “快掌灯,快掌灯,黑灯瞎火地找鬼啊!”高麻子不知道让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开了窍,着急地嚷。 下人们高麻子不睡没有一个敢睡的,他们慌乱地点上灯,提着跑出来。 顿时,院里院外亮起了灯,高麻子笑了:张一真,老子让你插翅难飞。 一匹战马飞驰而来,后面紧咬着一帮人。 “张一真。”高麻子心一紧,嘴里叫着,“快跑!” 高希才不跑呢,虽然他的胆子被张一真吓掉了一半,可必竟还有另一半傻胆子,手抓着飞镖呢,不用白不用。 “嗖”一道寒光,张一真用桌腿一迎,飞镖插在桌腿上,高希忙抽飞镖准备再打,张一真的马已到身边,他弯腰抓住高希的脖领提到马上,这下高希怕了,他浑身颤抖地坐在张一真的怀里,嘴依然不服软。 “放枪,打死他。”高路在后面带着一帮拿枪的家伙急急地追来。 枪举了起来,对准了高希的脑门子,是高老爷的那把小手枪。 现在的张一真可不比以前没见过这玩意,他不但会玩而且百发百中,高希感觉冰冷坚硬枪口就要放出子弹,吓得僵在马上,胆全飞了,忙喊:“张爷爷饶了俺吧,我可最怕死了,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高麻子在旁听着,气得就要冒烟爆炸了,守着老子认爷爷,真他娘的够出息。 高路一帮人站在马屁股后面举起了鸟枪。 张一真右手拿枪左手提着高希的头发:“回头看看!” 不看则已,一看这么多枪对着自己,高希有了哭腔:“他娘的都把枪放下,要是打中了老子,老子跟你们没完,玩命。” 高老爷的小公子谁人不怕! 高老爷没下命令,放枪不是,不放枪也不是,高路瞟高老爷一眼,紧盯着张一真的双手,怕他手里飞出什么东西打中自己的眼,还好他两只手都占着。 “高老爷,我们放枪不放。”高路请示老爷。 混杂吵嚷的声音停下来,灯笼把人映得重重叠叠扭曲变形,构成一幅鬼异怪诞的图,交割撕列在墙上屋檐下马背上。 寂静等待着高老爷打破,在这个时间里每个人各有想法,他们被张一真弄怕了,恨不能张一真早些更早些跑掉。 张一真朝向的大厨房旁边小门,院墙厚实高大,墙外的地形一无所知,虽然战马爬山涉水久经考验,但有高希做人质他不再冒险。猛然,他调转了马头,高路一伙人的枪口对在了高希身上。 高路吓了一跳,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一只鸟枪退避不及顶在了他的屁股上。 “他娘的,打死我啊!”高路突然叫了一嗓子,趴在了地上。 “放下枪,全放在地上。小心走火。”高老爷定了定神发话了,老奸巨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