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挥鞭
黄埔军学成立之日,恰逢初伏,大汉朝廷又入三伏天的休朝期。
按往年惯例,汉帝刘启该是领着老婆孩子到甘泉宫避暑去的,只因着刘越和刘寄要入黄埔军学,刘启特意多等了数日。
待得兄弟俩伤势好了些,正式入了军学,刘启方才领着嫔妃和子女移驾甘泉宫,如今他身边只有七岁的常山王刘舜和尚未足岁的泰安公主可承欢膝下了,对这幼子幼女简直是毫无原则的偏宠溺爱。
太子刘彻见得刘舜那小屁孩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不禁摇头苦笑,闹不好又养成梁王刘武那般跋扈张扬的脾性,皇祖母和皇帝老爹对幼子的无限宠溺简直是遗传的天性。
算了,反正据史籍记载,这刘舜秉性不算太坏,虽是喜好女色,倒也敢弄甚么欺男霸女的恶事,娇纵怠惰四十载,终是碌碌无为,算是个混吃等死的安分亲王吧。
对无法承袭帝位的皇子而言,这样也挺好的。
刘彻索性也不再管他,反正日后也养得起,就让他做个快乐的米虫好了。
黄埔军学刚开始招募学员的数日,几乎无人登门,直到刘越和刘寄入得军学后,情势才骤然发生逆转。
京畿内的诸多军武世家纷纷遣族中子弟拜门应募,毕竟皇帝都舍得让两个幼小皇子入伍磨练,承袭祖辈武风的军武世家若是还怯步不前,在铁血尚武的大汉再混不下去的。
不少文臣亦是选了性情坚韧的庶出子弟送来,这些庶子是无法传承家业的,倒不如入军学,待日后征战沙场,或许还能搏出个似锦前程。
黄埔军学的招募倒不算严,大多数前来应募的世家子弟都得以入学。
军学祭酒仓素依着太子殿下的吩咐,执行宽入严出的原则,先招收大量学员,日后再逐渐通过种种测试,剔除其中不合格的,留下真正的精英。
砂砾中的金子,乍看之下自是难以发现,需得细细筛选,免有遗珠之憾。
仓素对殿下的话深以为然,譬如广川王刘越,看似怯懦孱弱,但仓素偏是觉得他内里蕴着股狠劲,是个好苗子,是比体格强壮的胶东王刘寄还要好的苗子。
皇帝和皇后带走了泰安公主,离了小孙女的老太后只觉人生寂寞如雪,便也随即移驾甘泉宫,重新夺回孙女的抚养权。
女学诸官在三伏亦有暑休,停了经筵讲席,长安贵女们自是欢呼雀跃,随着家中长辈避暑去也。
南宫公主再度迎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美好时光,乘着她那辆奢华的油輧画车,接了阿娇和楋跋子,便连卓文君也没落下,一同前往南山边的避暑山庄。
南宫公主脸皮厚逾城墙,早从五皇兄刘非那讹了栋价值千万的临湖别墅,四女乐呵呵的住了进去。
赶巧梁王刘武购置的别墅亦是紧邻在侧,刘武也带了梁王妃前来避暑,南宫公主和阿娇身为刘武的侄女,怎的也得登门拜谒,向长辈问安的。
南宫公主吩咐侍女备下谒礼,正欲前往,却见得阿娇将楋跋子生拉硬拽的拖着,显是执意要她同往。
南宫公主疑惑道:“这是闹的哪般?”
阿娇展颜坏笑道:“太子不是常言,丑媳妇终要见公婆么?”
楋跋子闻言,挥着拳头就往她背上砸。
阿娇自幼喜欢骑马射猎,又跟刘彻学了甚么女子防狼术,身手可不弱,抬手抓住楋跋子的虎口处,顺势一推一剿,将她的手臂反扭到身后,得意道:“还敢作死不?”
“……”
南宫公主瞧得委屈得紧咬下唇的楋跋子,不由满头雾水,问阿娇道:“甚么见公婆?”
阿娇冲身前动弹不得的楋跋子努努嘴,道:“你不晓得这头倔驴与刘买族兄已是看对眼了?”
南宫公主掩嘴惊呼道:“还有这等事儿?”
“走吧,莫多说废话,到了地方你便甚么都晓得了。”
阿娇是个莽的,懒得多作解释,又冲楋跋子道:“你这丑媳妇是想自个走,还是让本翁主押着你过去见那公婆?”
楋跋子晓得拧她不过,只得憋屈的闷声道:“松开,我……去!”
阿娇这才放开剿着她的胳膊,拍拍手掌道:“早该这般识相。”
“……”
南宫公主瞧得这闺蜜加表姊愈发霸道暴力,又想到日后她还会是自个弟妹,不由缩了缩脖子。
梁王夫妇刚接了拜帖,三女便已登门拜谒,把夫妇俩闹了个措手不及。
“你俩这性子还真是急啊!”
梁王刘武摇头苦笑道,他尚未没来及让王妃回帖,两个侄女便是来了,近侍又不敢将之拦在门外,只得任其排闼而入。
他连稍事梳洗的功夫都没有,这像话么?
“皇叔这番打扮倒是随性。”
南宫公主见得刘武披头散发,身着绢衣丝袍,不禁掩嘴坏笑道:“怎的不见婶母?”
刘武老脸微红,梁王妃自是匆匆躲入内寝梳洗去了,哪能素面朝天,衣裳不整的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