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将万三年的回信送回上阳宫的时候,夏璃和夏澈之姐弟俩正在院中僵持。
地面上纸张滚落一地,庭院里宫灯橘黄的光线下,一块砚台碎成了几瓣,墨迹飞溅的四处都是。
流月的形顿时在门口踌躇。
“你可认错”
夏璃冷冷淡淡的声音倏然响起,面纱外那双潋滟的眼眸中是压抑的怒火。
夏澈之看着夏璃,少年清俊的面孔上是一寸一寸的倔强,“弟弟何错之有”
夏璃气极,抬了手就要朝夏澈之的脸上挥过去,后者不闪不避的笔直站着,眼睛里的怒火呼之出。
“主子。”
流月连忙走了过去,不动声色的拦在了夏澈之的跟前。
夏璃的动作一顿,凌厉的目光瞬间向她扫来。
流月垂下了眼眸,扑通一声在夏璃的跟前跪了下来,“主子,三下年幼,奴婢愿意代替下受罚”
“流月”夏澈之伸手就要将地面上的流月拉起来。
夏璃却冷冷一笑,“代替你今能够代替他受的刑罚,他,他被人算计之时,你又如何代替他去承担结果”
流月一惊,心知夏璃这是有意借机教导夏澈之,她连忙接过话头,“是奴婢愚钝了,主子有意教诲下,只是主子的手段太过刚强,下虽是男子,却到底尚且年幼,很多事主子若是不言明,只怕下还领悟不得,主子方得徐徐善之。”
流月这一插入,姐弟俩之间的气氛就瞬间缓和了两分,夏澈之脸上的神瞬间变化了。
夏璃长叹了一口气,转走到后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流月迅速的从地上起来,推着夏澈之到夏璃的跟前。
夏澈之半推半就的在夏璃得旁边坐下,开口时,语气仍是生硬,“在弟弟看来,他万三年不过是一个低jian)得商户,何苦如此抬举他。”
夏璃长长的吁了口气,将心底所有的绪压了下来,才转眸看向他,“澈之,你可知道,你口中口口声声的低jian)商户,如今掌握的可是大夏国的钱财命脉,虽然万三年是天下首富,可是在姐姐看来,这天底下的人都是父母所生,并无这些高低贵jian)之分,若要说只能是我们运气好了些,投生在天潢贵胄家,你可明白吗”
夏澈之拧了眉头。
夏璃继续道,“为君者,应体贴万民,福泽万民,怎可时时刻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有时候民意即天意,无视不得,你可懂”
夏澈之的心中一动,紧拧着的眉头稍稍的松开了些许。
“那依姐姐之言,那些商户其实并不低jian)可是世世代代士农工商,都是商在末,这又如何说”
夏璃便摇了摇头,她抬手指了指夏澈之的口,“这低jian)不在人言,而是各人的心中,若自己不认为低jian),即便旁人轻视,他自己却永远不会轻视自己,这种人就已经比那些张口闭口就说他人低jian)的人高雅了许多倍,我要你认清楚的是,不要轻jian)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无论在什么地方,官场也好,商场也罢,都是有能者居之,所以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反省自,提高自己的能力”
夏澈之定定的看着夏璃,心中却还在执着于方才在傅府的对错,“那姐姐可否明言,在傅府的时候,弟弟轻jian)万三年是弟弟做错了,可是弟弟还错在哪里呢”
夏璃皱紧了眉头,为他的这般迟钝感到生气,只是面上却还得耐着心和夏澈之细细说清楚,“你可知道你格的弱点在哪里”
夏澈之刚要开口,夏璃又摆着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弱便弱在格摇摆不定,容易受人利用,轻信他人之言,受人挑拨,弱在立场不够坚定,弱在没有明辨是非之能,弱在不懂举一反三,只看得到事这些表面上浅显的东西。”
一番话说罢,夏澈之的脸色迅速的沉了下来,他负气道,“那依姐姐之言,弟弟可是没有当储君的天赋”
“是。”夏璃直言不讳。
这话一出,不止是夏澈之,就连静立在一旁的流月的脸色也倏然变色。
“主子。”
夏澈之冷冷笑起来,眼眸深处却尽是湿润,“那姐姐属意的储君之人可是七弟”
夏璃看出他神色的不对劲,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夏澈之却又抢在她之前开了口,“所以当初姐姐才会在父皇跟前举荐七弟去太傅跟前授课吗”
夏璃的脸色沉了沉又迅速的缓和下来,“澈之,你不要将姐姐的意思想差了”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父皇已经舍弃我了”
夏澈之骤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隐隐泛起了红色。
夏璃脸色一变,她跟着站了起来,心中叫了一声不好,她伸手去握夏澈之的手腕
夏澈之却猛地抬手,夏璃的手瞬间落空。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倏然尴尬凝窒起来。
“没错,父皇那里已经下了定论,可是姐姐并不死心,所以才会对你这样严苛,就是想好好的锻炼你,再者,皇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