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夏夜,县丞夫人的手却格外冰凉,触上夏璃肌肤的那个瞬间,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夏璃皱了下眉头,手指在县丞夫人的手中瑟缩了一下,她想抽出来却又生生的忍住了。 县丞夫人是多精明的人,夏璃的小动作怎么能瞒的了她,她当即轻轻一笑,一边拉着夏璃走出了庭院一边用她冰凉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夏璃的手背上摩挲着。 “方才那个为你披衣裳的男子应该不是一般人吧。” 县丞夫人轻轻慢慢的道,她说着,目光若有若无的从夏璃身上披着的外袍上掠过。 这话让夏璃有些惊讶,却又不是太意外,事实上,刚才秋夜离为她披衣裳的时候,县丞夫人并不在。 “那些人……”开口的夏璃显然注意力和县丞夫人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县丞夫人没有想到夏璃竟然如此敏锐,她蓦地停下了脚步,抬起眼睛重新打量起夏璃来。 那样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县丞夫人心中的怀疑和审视,而和她对上目光的夏璃,眸中一片清澈,眼睛里的迷茫和疑惑显而易见。 她竟然看不透,算起来夏璃是县丞夫人在这世上第二个看不透的人。 她的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握着夏璃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 夏璃吃痛,她拧了眉头,耐着性子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一声母亲让县丞夫人眸中快速的掠过一丝凌厉,片刻,她的情绪恢复如常,她松开了夏璃的手,淡淡道,“无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夏璃对她口中的往事并不好奇,闻言也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 县丞夫人仿佛陷入了回忆,她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也没有再开口。 夏璃也不急,就安静的站在她的身边等候着。 夜色再深一些的时候,空气中的热气也也终于消散了许多。 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县丞夫人忽然改了主意,“你暂时先呆在县衙里,等母亲的消息。” 夏璃点点头,面纱外的眉目没有流露出多少情绪,很恭敬的嗯了一声。 随后夏璃在县丞夫人的注目下回了庭院。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被黑暗吞噬,县丞夫人温柔的眸子才瞬间冰冷下来,她转身看着婢女手中抱着的凤尾琴,抬手在琴弦上拨动了一下。 不成调的琴音在这方安静的天地中忽然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黑暗中掠出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到县丞夫人的跟前。 “圣女。” 是两道低沉的男声。 县丞夫人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时,隐约恍惚了一下,而后她的瞳眸猛地一缩,殷红的唇角就这么勾了勾。 她对其中一人说道,“给我杀了你身边的这个人。” 她的声音很平缓,仿佛不带什么感情,听到命令的那人立刻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凌厉的剑气朝另外一个人挥过去的时候,另外那人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刺啦一声,刀剑刺穿衣物,一击毙命,空气中瞬间弥漫了浓浓的血腥味。 县丞夫人闭了闭眼睛,面无表情的道,“处理掉。” 动手的那人立刻清理了周围的地面,扶着死去的同伴迅速的消失了。 看吧,这就是被她施了摄魂术的人,哪怕要他死,他都不会反抗。 可是对于夏璃,县丞夫人已经不确定了偏偏她自己又不相信自己的摄魂术能一连失败两次。 便是以往,她都是只施了一次术,对方就被自己牢牢的掌控在手掌心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县丞夫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干脆不想了,吩咐抱着琴的婢女看好夏璃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等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流朱才不动声色的从暗处出来,刚才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她的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刚才被县丞夫人的人控制住了,大概是对自己的人很有信心,县丞夫人压根没有想过流朱能够逃出来。 流朱不能离开太久,她给暗卫递了一个口信后,就沿着原路返回了。 这一夜格外的安静又格外的漫长。 夏璃回到院子里后,秋夜离就从走廊下奔了过来。 他跑的又快又急险些将夏璃撞倒。 向来那样冷静沉着的人几时有过这样失态的表现,夏璃停了下来,安静的看着秋夜离。 秋夜离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圈之后,才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她。 夏璃没有动,垂下来的睫羽恰如其分的遮掩了她眉目中的情绪。 —— 黑暗可以掩饰很多东西,也能做很多事情。 广陵王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就交代底下的人,将今晚刺杀的所有痕迹通通抹杀掉。 县衙里的那些衙役被他的人迷晕了,虽然那些衙役的武功不怎么样,可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呀。 谁知道等了半晌,广陵王没有等到他想听的消息,底下的人禀报上来的却是—— “王爷,那些人在逃出去后……失去了踪迹。” 后面那句话底下的人说的尤其小声,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广陵王的脸了。 “失去了踪迹是什么意思?” 广陵王说的咬牙切齿,一张脸黑沉的堪比锅底,他可不会认为那些蠢货会自己抹去所有的痕迹躲到哪里去。 禀报的人吓的立刻跪了下来,“王爷恕罪!那些人兴许是被有心人给抓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冒着被广陵王砍头的危险喊出来的。 广陵王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了两分,可是真的被人点破,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一口心头血就这么从喉间喷了出来。 广陵王再度昏迷过去。 庭院中顿时又乱作了一团。 —— 夜色再深一些的时候,山里的温度更低了,周铃铛完全是被冻醒的。 眼睛打开的那个瞬间,她的脑子有片刻还处于迷茫的状态,她眨了下眼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