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仅权云朗熟悉,郝广亮熟悉,便是温杨旭和另外两位大人也都是熟悉的。 广陵王夏荣。 跟在他身后的是博州的指挥使顾远山。 两个人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权云朗不紧不慢的从位子上起身,温杨旭和另外两位大人已经快速的迎了过去。 广陵王夏荣没有皇帝的模样那般俊气,眉目略显粗犷,据说这是因为他的母妃是草原上的女子。 夏荣的周身气势很硬朗,看上去像是常在军中操练的。 相比之下,这位博州的指挥使大人就看起来要斯文许多。 顾远山的眉目气势凌厉,翩翩斯文的样子倒是和郝广亮有些类似。 权云朗笑眯眯的打招呼,寒暄过后,他方才道,“王爷和顾大人怎么过来虞城了?” 夏荣的眼睛幽沉,闻言他长叹了一口气,倒是半点也没隐瞒,“还不是本王那个不争气的世子同顾大人的儿子自**好,两人游玩到了虞城居然被人绑架了,这不本王和顾大人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他说着抬起眼睛看了权云朗一眼,封王没有召令私自离开封地可是大罪! “竟有这等事?” 权云朗适当的表现了几分焦灼。 夏荣看破不说破,他虽然着急,可是料定对方不敢对自己的儿子下手的心态让他对这里的情况开始有了几分好奇。 “权相这是在当街审案不成?” 问话的顾远山,若论起来他的职位比权云朗也只矮了一两节而已。 权云朗点点头,“遇上一桩棘手的案子。” 夏荣立刻将自己的好奇表现出来。 权云朗便简单的案情描述了一下,毕竟已经过了三年,哪怕是有其他实质性的证据也早就没了。 夏荣和顾远山越是往下听,心中就越是往下沉。 夏珉澈其他荒唐的事情做父亲的了解的可能不多,可是夏珉澈恋童这个癖好夏荣是知道的。 夏珉澈几年前好像是弄傻了一个小姑娘,至今还在郝广亮的地下园林里养着。 等等,几年前不正是…… 夏荣的心中一惊,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地面上痴傻的莫月身上掠过,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抬眸的时候又恰好撞上郝广亮若有似无看过来的眼神。 郝广亮不动声色传递出来的意思,夏荣怎么看不清楚,他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怒了。 前年郝广亮的那桩案子,若不是他出手相助郝广亮能有如此潇洒。 居然还敢威胁他了。 一时之间,广陵王夏荣的心思千回百转,他庆幸自己这个时候赶过来了,虽然已经过了三年,这少年既然敢在蛰伏三年后信誓旦旦的拦路告状,想必是有证据的。 可是从权云朗的转述中,夏荣并没有听到关于自己儿子的一星半点,疑惑之余,夏荣垂下眼睛朝莫笙看了过去。 莫笙却不动声色的给夏荣睇了一个眼色。 夏荣皱了眉头,却也秒懂了莫笙的用意,或许这个少年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扳倒郝广亮这个人。 夏荣认定莫笙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势力才不敢将自己的儿子牵扯进来,当即在心里暗暗决定在这桩案子上推波助澜一把。 连找儿子都显得不那么着急了。 事实上,莫笙是因为郝广亮这个人行事太过谨慎,手上并没有证据,夏璃教导他这样做的。 冲广陵王睇眼色的时候,他的一颗心都是抖的。 案子并没有因为广陵王的到来被打断。 权云朗让人验证了郝广亮身上的特征,果然和莫笙说的相差无二。 权云朗当即沉了脸色,“郝大人可认罪?” 郝广亮是傻了才会认,哪怕到了此刻,他的情绪都没有露出半点慌张来,他躬身答话,“这个只要有心人查探自然能够得知,相爷,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证明这个孩子说的就是真的,查案讲究人证物证,到现在为止我们都只是听了这个孩子的一面之词而已。” 一番话有理有据,连权云朗都忍不住要叫好。 他点点头,随即看向莫笙,“你可有证据?” “我有!” 莫笙急急的吼了一声,然而吼过之后,似乎才发现不妥,他咬紧唇瓣又沉默下来。 之后任凭权云朗再如何问,莫笙始终是犹豫的没有开口。 夏荣的眼睛一下子幽深了。 案子陷入了僵局,权云朗只得先将郝广亮收押,命人将莫笙兄妹俩保护起来。 而夏荣和顾远山以还要找儿子的借口快速的走了,当然他们此刻是去给莫笙‘找’证据去了。 莫笙的表现在夏荣看来就是因为证据牵扯上了自己的儿子他才犹豫不决,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为了防止权云朗继续深查下去,将证据摆上来。 至于郝广亮,夏荣想除掉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 夏珉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院子里,四周夜明珠明亮的光线里提醒着自己此刻还在园林里。 身下都是松散的泥土,这感觉让他不适,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打晕的,想着,夏珉澈下意识的朝自己的后背摸了过去。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竟然一点都不疼,夏珉澈的心中顿时一惊,再仔细的辩认了自己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是在东边的那个园子里时,冷汗就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顾淮远,你在哪儿!顾淮远!” 夏珉澈慌慌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因为用力太猛,脚下忽然一软,重重的跌到下去。 一支幼小的手骨就这么突兀的落到了他的衣袍上。 夏珉澈整个人立刻慌了,他手忙脚乱的将那手骨从自己的身上挥落,撒腿就往出口跑。 可是明明出口近在眼前,可是不管他怎么跑就是跑不出去。 夏珉澈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 孩童幽幽的声音便在这个时候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