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的话音一落,流朱拢在袖中的手腕悄悄一拂。 一道劲风冲向虎子身上的穴道,很快,昏睡中的虎子幽幽醒转。 恰好郝广亮为了看清楚虎子的眉目往前又走了两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郝广亮的神情不变,他摇了摇头,“回长公主下官……” 并不认识几个字还卡在喉咙,从醒过来起目光就一直呆滞的虎子忽然大叫了一声,他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缩在床角。 “不要……不要,不要淋雨。” 最后两个字从虎子的嘴里吐出后,郝广亮的神情似乎起了一些变化。 夏璃紧紧盯着的视线里,郝广亮皱了眉头朝自己看了过来,“长公主这是……” 夏璃抬了手,还没开口,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虎子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我要进屋,我要进屋。” 他边说着,边用手不停的挠着床板,额头上的青筋根根冒了出来。 夏璃凌厉的目光若有若无的从郝广亮的身上掠过。 后者一脸怜悯的看着虎子。 老乔头抹着眼泪上了前,抬起的手还没有落到虎子的肩头,就被反应过来的虎子用力的推了一把。 老乔头一时不察整个人往地上摔了过去,幸亏郝广亮及时的伸手扶了他一把。 老乔头连连道谢。 郝广亮摆了摆手,目光又落到发狂的虎子身上,“这孩子是怎么了?” 他的话音一落,虎子就尖叫出声,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拼命的摇着头,“冷,好冷。我不想淋雨,我要进屋。” 这一下营帐内的几人脸色纷纷变了。 夏璃敛了神色,虎子的话证实了流朱刚才的猜测。 老乔头整个人往身后一跌,吴军医去扶他的时候,才发现老乔头的双手冰凉,指尖都在轻轻的颤抖着。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人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可是为什么呀! 老乔头想着想着,心间的气血翻涌,他只觉一阵猩甜涌上喉咙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 吴军医一惊,手忙脚乱的抱住老乔头。 流朱快步上前替老乔头把了把脉。 片刻,流朱沉声道,“只是气急攻心,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夏璃点点头,营帐里的情况混乱,她就示意郝广亮退下了。 郝广亮一脸恭敬的往门口走去。 帘子撩开的瞬间,他听到夏璃这样问道,“虎子这样的情况还能治好吗?” 郝广亮的身形不由得顿了一顿。 流朱笃定的声音便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郝广亮已经出了营帐,却没有走远,这句话他听的清楚明晰。 “能治好,属下有办法。” 郝广亮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刚来时的温润,只是提步离开的时候,垂着身侧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攥紧了。 头顶的日光强烈,转瞬之间,郝广亮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层层密密的汗水。 …… 营帐内,正在掐老乔头人中的吴军医听到流朱这样笃定的回答,眼睛顿时一亮,“真的能够治好虎子的病?” 外头的脚步声已经走远,流朱脸上的神色就变得迟疑起来。 吴军医眼睛里的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那你方才……” 他的声音忽然一顿,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吴军医不可置信的抬了头,“那话你是故意说给郝公子听的。”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流朱抬了眼睛看向夏璃,得到夏璃的许可才点了点头。 吴军医觉得难以相信,“你们怎么会怀疑……” 吴军医没有说下去。 夏璃慢慢的盯住吴军医的眼睛,她一字一句的道,“此事本宫希望吴军医能够保密。” 吴军医眉眼晦涩的点了点头。 随后夏璃留了流朱在这里照顾老乔头和虎子,自己则去了河道边。 吴军医心中揣着事情,并没有多呆。 —— 夏璃一直陪着将士们训练到天黑,连饭都是伙房的人送到河道边上的。 没有想到的是,今日的训练所有士兵竟然不分伯仲,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夏璃哭笑不得,借着四周的火把,她看着底下士兵们一个个期待的脸庞,让刘中七人将结果一一公布出来。 “看来本宫许诺的兵器今日是送不出去了。” 夏璃道。 士兵们眼睛里的期待破灭,有人嚷道,“那就明日继续。” 这话一经人提出来,很多士兵纷纷附和,倒也不怪将士们这样期望夏璃许诺的兵器,而是这一两年朝廷一直都没有更换过柳家军的兵器,他们手上的都已经磨旧了。 夏璃似笑非笑,“若是明日也是一样呢?” 士兵们一哽,原本热闹的气氛蓦地安静了下来。 刘中七人忍不住抚了抚额,不都是要激励将士们的士气吗?怎么还打击上了。 将所有人的反应收在眼里,夏璃提了气朗声道,“你们放心,本宫许诺的一直算数,本宫也不厚此薄彼,只要你们在一个月之内学会水下闭气,当然时间要达到本宫的要求。只要你们做到了,本宫愿意自掏腰包给柳家军上上下下全部将兵器换了!” 这话夏璃说的极具气势,简直是荡气回肠。 将士们的士气瞬间大震,纷纷在河道边上呐喊起来,“长公主千岁,长公主千岁。” 夏璃面纱下的唇角轻扬,火把澄亮的光芒映衬着将士们一张张振奋的脸孔。 刘中七人听出夏璃语气中的笃定,不由得交头接耳了一番。 都在心里疑惑着,夏璃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然后又想到自己磨合了许久才收服的部下竟然就被夏璃这么轻而易举的笼络了,七人的心中都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稍顷,夏璃抬了抬手,将士们瞬间安静下来,接下来她又说出了一件让将士们更加高兴的事情,“明日你们就可以将你们称手的兵器式样送到本宫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