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醒来的时候,秋夜离已经不在。 她摸了摸凉了的半边枕席,起身,舒展了下身体。 昨晚的药浴再加上秋夜离的按摩,显然还是有作用的,至少她今天没有因为身子的酸软而下不来床。 唤了流朱进来伺候洗漱后,夏璃简单的用过早膳就去了校场。 她仍是一身黑色劲装,同色纱巾覆面,英姿飒爽,干脆又俐落。 夏璃到的时候,将士们已经在校场上集合了。 柳城和夏澈之也各自换上一身俐落的劲装站在队伍中。 夏璃很满意,她的目光落到每人脚边摆放的沙袋上,朗声开口,“今日我们先跑完一百圈再去河道边进行训练。” 昨日将士们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再加上夏璃命人送过去的药材,将士们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酸软难受,一个个应声的也非常中气十足。 随即士兵们俯身去绑沙袋。 夏璃也同样绑了沙袋在前面领队。 这边校场上的训练进行的如火如荼的,而从军营中出来的秋夜离却遇到了一些事情。 进城的时候,他和一支他国来的商队遇上了。 明明是早上,城门口却排起了长队。 秋夜离皱了下眉头,等了许久,深沉的凤眸中却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耐烦,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好。 长长的队伍速度缓慢的往城里走。 秋夜离抬了下眼睛开始打量前头这支商队。 这些人一身异族服饰,那深邃的眉眼看起来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 大大的马车拖了好几车的货物,空气中隐约带着一丝酒香。 看样子是些贩酒的走商。 秋夜离打量了一圈就准备收回目光,前头的一人却猝不及防的映入了眼帘。 那人正在和守城的禁军交换通关文牒,他侧着身子,露出半张侧脸。 那是一张略带沧桑的脸,已经不再年轻了,尽管乔装打扮了一番,秋夜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很多年前,凉国丽嫔娘娘身边的亲信傅忠,曾在丽嫔娘娘被陷害的时候,不惜冒犯皇帝拼死求见,后来丽嫔娘娘病逝,傅忠就出宫了。 丽嫔是秋夜离的母妃,秋夜离有些势力的时候,他就命人找到了傅忠,彼时傅忠已经和一个带着儿子的寡妇成了亲,一家人生活的还算不错。 秋夜离将自己底下的一间商行交给了傅忠打理,他们平常都是书信联系,说起来,这还是傅忠第一次走出凉国。 秋夜离的眸色一沉,正在交换通关文牒的傅忠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转过了身子。 秋夜离反应迅速的躲到了马车的后面。 前头的傅忠环了四周一眼,除了自己的商队,周围都是一些陌生的脸孔。 可是方才…… 傅忠的脸色一沉,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自己的马车后头,提步就要过去—— “你的通关文牒不要了?”却被守城的禁军叫住了。 傅忠收回目光,他赔笑着从禁军手中接过文书,又悄悄的塞了一锭银子到禁军的手里。 禁军咧嘴一笑,示意他们快点进城。 傅忠立刻吩咐商队快速进城,只是刚才被人盯着的感觉始终挥之不散,他不放心的去了最后面,不动声色的观察了马车后面站着的人们。 没有什么异样才走到了前面。 等到商队从城门口消失,秋夜离才从暗处现身,他看着商队离开的方向,凤眸慢慢的眯了起来。 随即,他暗中跟了上去。 这一幕恰好落在准备出城的安宁的眼中。 安宁的身形一顿。 她的身边站了一道身影,那人头戴黑色羽笠,看不清容貌。 “快走吧,后面还有好几条尾巴吊着呢。” 那人低沉着嗓音开口,赫然是南宫一澈声音。 安宁收回目光,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她眼神一凛,走的时候问了南宫一澈一句,“你为什么会需要夏若澜的血?” 闻言南宫一澈羽笠下的眸色越发的冷漠,却还是回答了安宁的话,“我这一身的秘术都是义父传承下来的,而夏若澜的身体里流着我义父的血。” 安宁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两人的身影迅速的涌入人群中。 快要看不见两人的时候,五个黑衣人从暗处现身,一人开口道,“快速禀报主子,四公主和一神秘男子出城了。” 一人领命回去,其余四人迅速的跟了上去。 —— 今天的一百圈同样累的夏璃够呛,只是模样看起来比那些几乎躺在了地上的士兵们还是要更胜一筹。 夏璃喘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开口,“大家休整半个时辰去河道边上训练水下闭气。” 一听到水下闭气,士兵们大口大口喘气的动作都停了半晌。 刘中皱了下眉头,“长公主,将士们的水性都还不太熟就训练水下闭气是不是不太好?” 夏璃抬手用袖子给自己扇着风,抬了眼睛,她缓了缓自己的呼吸方才道,“无妨的,水下闭气并不需要去深水区,一会儿本宫会先给士兵们做一个示范。” 刘中这才放了心。 半个时辰后,队伍在河道边上集合。 夏璃强撑着酸软到不行的两条腿,下到了水中,她也不多话,直接走到河水到膝盖的位置,俯下身子,就直接将头栽到了水中。 她保持着半蹲的动作一动不动。 流朱拿出沙漏开始计时。 所有士兵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流朱将手中的沙漏一连翻了五遍夏璃才从水中直起身子。 黑色的薄纱紧紧的贴着夏璃的脸颊,湿漉漉的头发不停的往下淌着水,明明模样狼狈,可是那双清亮凌厉的眸子却无声的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本宫也不给你们太大的压力,只要你们在水中闭气能和本宫刚才的闭气的时间一样久就可以了,至少保命是足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