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璃抬了眼睛看过去—— 第一个出现在庭院门口的是张妃的大宫女红鸾,她一脸慌张的快步跑过来,手上的伞什么时候丢了也浑然不觉。 “娘娘,禁军统领拿着皇上的玉牌过来了,奴婢……” 拦不住三个字还卡在喉咙,红鸾的眼角余光轻轻一扫却看到了屋子里脸色苍白的夏璃和安宁,她的嗓音一顿,吃惊的张大了嘴。 哪怕雨水不停的冲刷着,这空气中的血腥味却仍旧浓郁。 夏璃和安宁那一身的狼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妃沉了眼睛,她下意识的看向珍妃,却见珍妃掀了掀眼皮朝门口看了过去。 泼天的雨势里,容墨领着一队禁军动作迅速的进了庭院,他为首站定,眉目英气而坚毅。 他向珍妃和张妃行了礼后,第一时间朝屋子里看了过去。 目光对上的时候,夏璃知道她们这会儿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精神一松懈下来,整个人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浓稠的黑暗在眼帘中铺开,她的身体陡然滑了下去, 意识最后湮灭前,她只听到安宁凄厉的一声长姐。 “长公主!” “主子!” 数道惊呼声瞬间在屋里屋外响起。 幸好安宁早就做好了准备就怕夏璃忽然晕倒,她紧紧的挽住夏璃的手臂,却还是有些拉不住,流朱连忙上去。 扶住夏璃的那一刻,流朱带着杀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到了那个伤她的人身上。 对方面无表情,纯阳沉着脸色往前站了站,挡住了流朱的视线。 流朱轻轻的冷笑。 夏璃后背狰狞道的伤口暴露在人前,容墨的脸色顿时大变,他快步的走到了屋里,俯身在夏璃的跟前蹲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去扶夏璃。 只是等他再抬起眼睛的时候,那双眸子冷毅的厉害,他起身朝张妃和珍妃两人再次行了一礼。 他缓缓道,“两位娘娘,先前有刺客出现,皇上怕惊吓到张妃娘娘和二公主特意命卑职过来查看情况,现在长公主在这里受伤,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随卑职去皇上跟前走上一遭了。” 闻言,纯阳第一时间朝自己的母妃看过去,她拢在袖中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心中明显不安。 张妃抿紧了唇瓣,眉眼间有些不悦,她身边的珍妃已经柔声道,“这是自然的。” 张妃便语气冷硬的附和了一句,“那便去吧。” 到了这一刻,纯阳脸上的冷静终于破裂了,原本就有些憔悴的眉眼此刻又苍白了两分,她唇瓣刚一动,却发现对面的珍妃不动声色的剜了自己一眼。 纯阳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原本注意力全在夏璃身上的安宁忽然抬了眼睛将这一幕收在了眼底,她嘲弄的勾了下唇角。 珍妃却抬了眼睛迎上了安宁的目光。 这边气氛微妙,另一边,容墨本想抱起昏迷的夏璃,流朱却不让,她抬了眼睛,几道身影迅速的围了过来。 这几个暗卫都是女卫,不用避忌什么,流朱简单的给夏璃后背上药包扎好就让两个女卫将夏璃抬了起来。 容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伞,将夏璃这里安置妥当后,他方才走到张妃和珍妃的身边。 他拱了拱手道,“两位娘娘得罪了。” 张妃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珍妃显得十分客气。 安宁从珍妃的身边过去的时候,她轻轻的挑了下眉头,眼神幽深。 珍妃抿了抿嘴角,垂下了眼睛。 —— 高庸提着茶壶匆匆的从殿中出来,刚要交代内侍下去重新泡一壶茶水,就眼尖的看见迷蒙的雨势里,几个辇驾缓慢的过来。 一队禁军跟随在四周。 多少年的老宫人了,他一眼就看出不寻常,连忙凛了神色,将手中的茶壶交到走廊的宫人手里。 接过一名宫人递过来的伞快步迎了上去,凉凉的雨丝飞溅上他的衣衫,他也浑然不觉。 高庸过去的时候,辇驾刚好停了下来。 红鸾打着伞搀扶着张妃下来,依次是纯阳、珍妃、安宁。 高庸连忙向几人见视。 容墨押着那个伤了夏璃的宫人走到高庸的身边,这会儿雨势减缓了一些,原本噼里啪啦的声音变成了淅沥沥的雨声。 天际边的电闪雷鸣也停歇了下来。 “公公,不知皇上现在休息了没有?”容墨道。 高庸的目光在几位主子的身上不动声色的打了一个转儿,最后才迎上容墨的眼神,“倒是不曾。” 本想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却不想容墨倒也干脆利落,直接说长公主受伤昏迷了,高庸的脸色立即大变,再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脚步急促又慌乱的往殿中去了。 若是其他的公主高庸还不会如此紧张,长公主是什么人,她可是皇上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儿啊。 都说皇室亲情淡薄,也确实如此,可是只有长公主在皇上身边的时候,高庸才觉得皇上是一个真正慈祥的父亲。 勤政殿的殿门开合,张妃等在雨中,脸色难免有些不悦,雨丝时不时的飞溅到身上,她的绣鞋都要湿了。 纯阳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安宁不放心夏璃又回了辇驾上,珍妃却是一脸的冷静。 不过片刻,众人便看到皇帝急匆匆的从殿中出来,若不是高庸撑了伞跟在身后,皇帝怕是浑身都要湿透了。 夜色中,那抹明黄一过去,地上就无声的跪倒了一片。 “臣妾参……” 张妃刚说了三个字,皇帝的衣摆上冰冷的纹路就这么从她的肩头擦过去了,她无声的哼笑了下。 “长公主在哪里?” 皇帝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容墨指了指落在最后的辇驾。 皇帝快步过去。 辇驾里听到动静的安宁连忙从辇驾上下来,她俯身行礼的时候刚好听到皇帝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