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念其实是有些无奈的,她暗恋林洵已久,原本就是少女的孤单心事,眼下好不容易瞧见些曙光了。
但这严格说起来,怎么也得算是早恋吧?会被家长拎出来再三教育的那种。
然而却丝毫没有,她父母早早移民,接受了国外开明的思想之后对这事儿没多大意见倒也罢了,林洵的姐姐和姐夫,还有眼前这位云姐……
无论哪个仿佛都对她和林洵的事儿没有任何反对之意,不仅如此,仿佛还抱持着非常多的友善和……好奇?
李念念喜欢林洵的时候,也不介意一直厚着脸皮往他跟前贴,碰着冷脸了也丝毫不退怯。
但被旁的人这般问起,尤其这种略带调侃的语气,还是会让李念念忍不住有些赧然,自己那点子少女心思也没法挂在嘴边说。
于是就脸皮一阵发热,嘴倒像是锁上了似的。
姚嘉云也不一定就要她回答什么,只瞧着小丫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姚嘉云就已经心满意足地笑出来了,伸手在小丫头红扑扑的脸蛋摸了一把,“没事儿没事儿,咱们小洵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姚嘉云蔫儿坏起来,简直要不得,瞧着人小姑娘的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她倒乐不可支了。
毕竟都是年轻过的,都是少女过的。哪还能不理解李念念的心情呢?
她拍拍李念念肩膀,“行了不逗你了。”
于是朝里间病房看了一眼,林溪扶着输液架不急不缓走出来,面上有些无奈,“你怎么这么恶趣味呢?”
“这就恶趣味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姚嘉云冲她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空位,“过来坐。”
林溪在她身旁坐下,搭在膝头的手,指骨嶙峋。手背上还扎着留置针头,瞧着就让人心疼。
姚嘉云面上笑容收敛,眉头皱了皱,伸手摸了摸林溪的手指,因为输液有些凉,她就伸手将林溪的手拢住了,“手怎么这么凉!”
“输液的原因。薄扬在里头充热水袋呢,没事儿。”林溪微微笑道。
姚嘉云问她什么时候出院。
到底是有些看不了她继续在医院住着,越住感觉越发形销骨立了似的。
林溪想了想,“快了吧,术口恢复的情况都还不错,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姚嘉云拧着的眉心依旧没松开,“该出院就早点出院吧,我总觉得人在医院住着,越住就感觉越虚弱了似的。”
这大概是医院的氛围容易给人这种感觉,林溪明白,于是笑着点点头,“知道,放心,能出院的时候我不会还故意在医院赖着的。”
薄扬充好热水袋出来了,刚充好的热水袋很烫,所以他用毛巾包着,动作小心地让林溪拿着暖手。
“我明天就问问医生看什么时候能出院吧。”薄扬说。
显然先前在里头也听到了姚嘉云刚才说的那些话。
林溪笑道,“我就是医生,有什么好问的,我就能给你答案,就我现在这个状况吧,再住一个星期差不多了。”
翌日薄扬去问医生,果不其然得到的是和林溪相差无几的答案,薄扬有些无奈,从医生办公室回病房,就看到林溪笑笑的脸,“我说对了没有?”
薄扬无奈看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再住一星期。”
周末两天,林洵都和李念念在一块儿,原本还以为少年少女别后重逢,约个会什么的也正常。
但听李云深说的,好像特没劲。
小洵照旧是该去画室去画室,只不过多了个小尾巴,李念念跟他一块儿去。
搞得林溪还很有点不好意思,在电话里就对李云深说,“不好意思啊,我弟弟有点木讷,委屈你家小侄女了。”
李云深在那头哈哈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好委屈的。李念念可乐意着呢,你都不知道她以前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林洵画画,说特别有魅力。”
林溪倒是知道小洵在画画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感觉,说不上来,就好像平日里哪怕再沉默寡言存在感再低,只要往画架前那么一坐,手中画笔那么一拿。
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像是个无形的引力源头似的,让人倍觉吸引。
李云深特别随和,在电话里叫林溪放心养伤,接送俩孩子的事儿他会搞定的。
其实倒也不至于就真的只每天除了画室就没别的事儿了,林洵虽然很淡漠,对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但其实是随和的,起码对李念念是这样。
李念念是个开朗性子,没出国之前和同学们都相交甚好,这一回来逮着个周末呼朋引伴的,昔日同学们倒也都很捧场。
林洵倒也没不愿意陪着,考虑到林洵的性格,李念念倒也没有叫太多人,多半都是以前画室里的人,林洵也都认识的。
大家一起出来唱个歌喝点啤酒什么的。
林洵也没拒绝,跟着大家一起在热热闹闹的ktv包厢里坐着,安安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