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降终于见了她娘回来,正要迎上去,问上两句怎么耽搁了那么久。 却没想到迎面就叫她给抱住了,颈窝里都是她娘滚烫的热泪,耳边是她娘的痛哭。 陆霜降:“娘,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了您?” 陆霜降也清楚,她娘这性子说好听是和善,说难听点是软弱。 但有什么办法,她娘未出嫁前,上头有爹妈哥哥护着,嫁人后丈夫宠爱着,一直以来这性子就是这般的软绵绵的。不然,她们之前也不会吃了大房那么多亏! 陆霜降也清楚,这性子得改,但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叫她娘改正的,只能慢慢儿来。 晏家做的事情,方珍珠哪儿能真的全说出来,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了声是晏承楼的娘不同意婚事。 陆霜降却是大概猜出了,“怕是,她还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吧!晏家,可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次我推辞相亲,固然有我的错在先,但是娘您亲自走了一趟,也是给足了诚意。他们若是不答应便罢了,何必又对娘口出恶言,让您伤心!” 顿了顿,她冷声道,“晏家既觉得我们是高攀了,那这亲我们不相也罢!我陆霜降也不想攀他家的高枝!” 方珍珠本来是很满意这门亲事的,此时见得闹成这般模样,就是泪水涟涟,直到陆霜降劝到陆谷雨回来,一道儿劝了会,她才停了泪水。 “是了,我闺女这般的好,他们晏家看不上,觉得是我们高攀了,那咱们也就不攀。以后,娘给你找更好的,我闺女就值得配上更好的!” 陆谷雨松了口气,和陆霜降对视了一眼,“可不是,阿霜长得好,又聪明懂事,现在更是通兽医,凭借这技术,以后再进修下,那日子也会过得红红火火的。再说了,阿霜不是想着做小生意吗?以后指不定是谁高攀谁了了呢!” 陆谷雨是特别不满晏家竟然敢背地里侮辱陆霜降的,脸色都特别的不好看,“早知道,生产队上我就请假了,跟娘一道儿去了。阿霜和娘也是,竟也不跟我说一声。有我在,总是不会让娘吃这门子亏的!就是家里出了个保家卫国的军人,也不该傲成那样,这亲也不是我们主动找上门的!现在拿出这副模样做什么?” 陆谷雨最是疼这个小妹了,所以心里也是积了一肚子的气。 不过,陆霜降解决了鸡舍的大事,总是让她们都松了口气。 陆谷雨更是夸赞道,“以前爹就总夸阿霜是最聪明的,就是以前掐算子的先生都说阿霜是个富贵好命的,看来这些话都给应验了的。不过那杨技术员可真不是个东西,竟然敢做出这些事,要不是身为家人必须避嫌,不让我们进入鸡舍,我肯定得去好好儿撸他一串儿皮下来。还有那熊教授,口口声声的大仁大义的,要不是他授意,杨技术员敢这么做么?也就是村委信了!哎!” 这次陆谷雨也是担心得不得了,但是村委把他家都给隔离开了,不然这次事陆谷雨能闹得更凶! “被打成了坏分子,他以后的前途也就毁了!”陆霜降淡淡道,“他向来自持自己的身份,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样的惩罚,怕是比杀了他还要叫他痛苦的!” 至于熊教授,陆霜降撇了撇嘴,村委现在是不敢动他! 而这厢,晏承楼跟他小姑晏芳碰上面了,便也如实说了情况。 晏芳闻言,皱了皱眉,反射性地反驳,“不可能。陆同志不是这样的人,她可能是真的家里出了状况。上次的情况来看,她是个行事光明磊落的,不喜欢就不会答应相亲的,更不用随便用借口搪塞。怕是,她家里真出了些事情!” 晏承楼顿了顿,颔首道,“确实如此。” 晏芳觑了他一眼,“你其实心里也有数,不过还是心里忐忑吧!怕你娘说得是真的,怕人家小姑娘是真的看不上你吧!怎么,这么喜欢人家小姑娘啊?以往看你带兵练兵的,可没见你这么没自信过啊!” 晏承楼抿了抿薄唇,耳朵尖微微泛红,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情况不同,如何能相提并论。” 战场上,他自然是所向无敌的。 但是,感情上……他还是个张白纸! 晏芳见得他这副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好了,不打趣你了。你特地过来,不就是想托我去打听打听陆家的情况吗?得了,我正巧得空,我这就亲自去给你问问。” 晏承楼略略松了口气,“劳小姑姑费心了!” 晏芳拍了挺直的背一记,“跟小姑姑矫情什么,装模作样的。这自古以来,就是烈女怕缠郎!你各方面都好,陆霜降同志若是不动心,上回也不会接了你的东西!好了,这些都包在小姑身上了!” *** 陆谷雨这阵子的确有按照陆霜降的说法,跟村人收了不少的干鱼,价格都还算是便宜。 因着手里还没现钱,都没结钱,反正是一个村子里的,也不怕人跑了。加上这送去厂子里,哪儿有立刻给钱的,所以大家都也没在意。 陆霜降和陆谷雨粗粗一算,有五六十斤的样子,两人先把东西都手里利索,打算下回赶集,就把这些东西都给带到城里去卖掉。 因着想着那白花花的钞票,两人也是干劲十足的,浑然不觉得累、 而方珍珠和马母也是闲不住,见这里用不上她们,就上生产队挣工分去了,而孩子就留给了两人看着。 好在,马霖也算是听话,就乖乖巧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偶尔还会给她们搭把手,绝不添乱。 而这正是这种温馨的氛围,却是叫来人给打破了。 就见个一身蓝衣的中年妇女冲进了院子,一见到正在忙碌的陆霜降,她就一把冲上来,揪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