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好?”杨技术员满眼的不敢置信,他开了栅栏就进了猪圈,一只只地查看,却发现它们的确是健健康康的。“你做了什么?” 这些病猪都好了,不但肯进食了,排泄也正常了,就是走动间都是精神奕奕的,丝毫看不出曾经一只只病得都快死了。 而且,公社的猪那都是耳朵上打了固定的标识编号的,也不存在偷换的可能,这就表明,这些猪是真正被治好了。 陆霜降:“杨技术员,这些猪都是好生生的,我能额外做什么?书记,你和杨技术员可都检查清楚了。这些都是当初染病的猪,健康的猪都隔离在那边的窝棚,都是杨技术员自己开始隔离的,后面的猪也没有再被传染了。” 顿了顿,她补充道,“这些猪病了一场,身体都消瘦了不少,要是想赶上秋忙后的交公粮,那就得辛苦村里的人多割猪草混着饲料喂食,一日多喂,这样才能迅速长膘。” 村支书颔首,在猪圈里巡视了一圈,发现一只只都恢复了往日的健康,心里也是高兴得很。 “阿霜,你干得不错!这样一来,我们村子里年底还能分一波猪肉,大家伙儿都能过上个好年啊!” “它们都是瘟猪,怎么可能会好?”杨技术员还是不肯相信,他瞪向陆霜降,“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他还惦记着那天陆霜降倒桶里的白粉末! “杨技术员,我早说过,这些不是猪瘟,是猪痢疾。秋天潮湿,这猪和人一样,也会有不适应天气的时候,秋天很容易滋生细菌,不注意环境,也是会染病的。是你偏不信我!我现在不过是对症下药,它们自然就会痊愈了!”陆霜降道,“再说了,我们做事追求的是结果,现在猪没事了,你是不是也该兑现当初的赌约了,叫我一声奶奶了。” 闻言,杨技术员脸色难看,再也不复当初在陆霜降跟前的嚣张了。 他自然是记得的。而前些日子,这赌约内容还是他定下来的。 他赢了,陆霜降在村口当众下跪,给他磕头道歉! 反之,他叫陆霜降奶奶。 想到此,杨技术员就表情狰狞,咬紧了牙关。 让他叫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奶奶,他怎么说得出口,那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还是说,杨技术员,堂堂一个男人,不但技不如人,还赌不起?”陆霜降睥睨着他。 杨技术员身侧的手紧紧地攥住,“你别欺人太甚!” “算了算了,阿霜,不过是当初的一句戏言!杨技术员也怕你闯祸,才会拿话激你!现在猪也好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了不是?”村支书出来打圆场子,朝着陆霜降挤了挤眼色。 不管怎么样,村里的养殖场还是要靠杨技术员的技术指导,村支书是不想得罪了对方的。 旁边的村民也纷纷出言道,“是啊是啊,阿霜,你也别太计较了!这猪没事才好,杨技术员也不是故意的……” 陆霜降冷冷一笑,扫视了眼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我知道,大家今天其实是来看我家热闹的!什么计较不计较,到底是我计较了,还是你们太过分了?这猪痢疾不是一两日就会得的,初始肯定是有症状的,猪不再活泼走动,不再吃得多,这些都是预兆,被分配来的人没看重,而杨技术员自己也没发现,没尽到兽医的责任,才会导致情况越来越严重。结果轮到我娘的时候,这才彻底爆发。但大家却只一股脑儿把责任归咎到她身上!” “当时大家怎么不说,我娘不是故意的?怎么也不网开一面?不考虑她一个弱女子承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逼我们去死么?现在猪被我治好了,才说一句轻飘飘的别计较!到底是我和杨技术员计较了,还是杨技术员跟我过不去?” “你们想讨公道,我也想讨个呢!”陆霜降这是为方珍珠鸣不平。 她娘是个噘嘴葫芦,基本不跟人起争执,不会和人争辩!但那却不是她被欺负的理由! 她永远都忘不掉,上辈子她娘是怎么受打击过度,郁郁寡欢的! 这就是她心里的刺! 闻言,村支书沉默了下,“阿霜,这次是我们养殖场没注意,冤枉了方珍珠同志。你救助这些猪有功,村里一定不会辜负有功的同志的,明天我就颁发光荣奖状和奖励的。” “不用。书记,我治猪,并不是为了讨要这些,只是单纯不想看我娘被人冤枉而已。”陆霜降摇了摇头,拒绝了。 村支书顿了顿,朝着杨技术员道:“杨技术员,这次也的确是你工作疏忽,导致方珍珠同志蒙冤。你跟方珍珠同志道个歉,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也不必闹得那么难看了。以后,还是得贯彻党的方针,互相帮助,互相进步,互相关爱的。” 对着小姑娘不能低头,对着长他数岁的方珍珠,总是可以的吧?毕竟,也是他有错在先。 杨技术员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恨恨地咬了咬牙,转向方珍珠,硬邦邦地道了句,“……对不起了,方珍珠同志,这次是我没诊断清楚,下次不会了!” 方珍珠被他吓了一跳,摆手道,“不,不用了。” 她对这个城里派下来的技术员还是存了敬畏心的,虽然她这次也不大高兴。 最后,杨技术员看着陆霜降母子,愤愤道:“这回不过是巧合,你连兽医都没系统地学过,怎么可能会真的懂治!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后悔,早知道他就自己治了,到时候又能立个功了!让他给个村妇低头,真的是比打他耳刮子,还让他觉得丢人! 杨技术员突然想到,是了,这次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肯定得往上报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