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产过后体本来就虚着,如今又这么被淋上一场大雨,医生不得不向丁骢提出痛心的警告往后想要再有孩子怕是更难了。
丁骢微微颔首,什么都不多说,只拜托医生想尽办法帮她降温便是。
罗西体温正常后,男人接她回到了御翠休息,更是夜守在她的边。
只是每当她转醒,一见到他,便是双目通红,哭着哭着又昏厥过去。
索后来,干脆一直装睡,连管家让人送上来的饭菜都不碰一下,勉强靠着葡萄糖液维持着这脆弱的生命。
丁骢望着她连来打着点滴的那只红肿不已的手,心里那道被砌得再坚固的防线终是慢慢地撕扯开来。
“西西”他唤她,低低的嗓音里有着浓烈的疲惫,像是熬了几个不眠之夜的人似的。粗粝的手指轻轻攀上她惨白如纸的脸颊,眸底里燃着深不见底的痛。
管家上来几次,看见平里作风向来硬朗冷俊的先生如今这般失魂落魄地守着不愿意醒来的小姐,几度掉眼泪。
想起小姐那时候吃桂花糕,便是特找来了厨子做。
送进房间,带来一屋子淡淡的桂花香,罗西眼角的泪慢慢地溢了出来。
丁骢伸手抹去她的泪,然后捏起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吻。
西西,为什么要这般折磨我,折磨自己
“先生,这样下去,怕是”管家望着那两个互相折磨的人,心头泛上阵阵酸楚。
男人依旧不说话,半晌才微微地叹了一气,放下她的手,然后示意管家先下去。
卧室的门被阖上,男人凝着小女子的脸,喉头几度打结,最后艰难地道出,“西西,明天是我父亲的忌,也是你妈妈的。”
那被男人捏在手心里的手指微微地一僵。
丁骢的心随之一震,接着他像是妥协了似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道,“如果你想去看看她,我可以带你去。”
城郊外山坡上的私家陵园内,云蔽,气氛沉闷。偶而有一两只乌鸦低低掠过,落下霾的影子。
罗西坐在轮椅上,被丁骢推着来到了母亲安息的地方。
那块不算大的墓碑前,摆着一个铜制的盆,里面还有未烧尽的灰烬泛着点点的火光。
“满婆应该刚来过,她每一年的今天都会来看她。”后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扬起,“她来到丁家之后,一直由满婆照料。满婆待她视如己出。”
罗西喉头哽住,她凝着嵌在墓碑上的照片妈妈的照片。
“妈妈”她在心里轻轻地呼唤着,眼泪终于跟着跌落出眼眶。
自从八岁妈妈离家后,她着实记不清多少次会在午夜梦醒后想起妈妈。
她是否安好,是否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过着幸福的生活,她是否会想念她
可她却从来不曾想到过,妈妈早已与她阳两隔。
一时之前,悲伤的绪将她死死缠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