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逆着光,向站在一边的她一步一步地走来。
仿如昨。
牵起她的小手,走进了小木屋。
穿过昏暗的客厅,最终停了下来。
背脊依旧绷得直直地,他背对着她,倔强地将疲惫掩藏至暗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好。”僵滞的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她直直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重重地坠落在了地上。
他,是怎么了
被救上来的那一刻,他看似很快就缓了过来,神自若地与救援人员攀谈,细说事故的缘由。
望着他脚步虚浮地独自进了他自己的房间,一种没来由的不安很快占据她的心头。
轻轻地推开卧室的房门,她看到男人躺在了上,上覆着厚厚的棉被。
走近他,弯下腰,伸手覆于他的额头上,小手在接触到那份灼后之后,猛地掩住了自己的小嘴。
他发烧了而且还烧得这么高
克制住喉头的颤栗,罗西蹲下子,努力平静自己的声音,眼中充满焦急与不安,“丁骢,你你还好吗”
“嗯。没事。”
得到的仍是他顽固的回应。
罗西的心蓦然暗痛,烧得这么烫,还说自己没事,嘴巴真是不一般的硬
于是她开始茫然不安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四下寻找着每一个有可能摆放药物箱的角落。
终于在客厅的一个小茶几里找到一个医药箱,可药片罐上写得全是法文,让她无从下手。
忽然又想到小木屋的主人埃克多,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联络他。
怎么办怎么办
和他在一起,似乎总是习惯了他来照顾她。可一旦当他倒下了,她竟是这般的手足无措。
她开始拼命回忆南南小时候发起高烧时的景。
对了,她记得婶婶以前说过可以先用湿毛巾冷敷来降温于是她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用冰冷的水将它打湿,再拧干,然后覆在男人滚烫的额头上。
蹲在他的边,她望着他那张被烧得通红的脸庞,低低地唤着他的名字,“丁骢”
空气里仍然是一片死寂。
终于,那些隐藏在罗西心中的歉疚、心痛、无助、慌乱如杂乱的野草一般又纠缠在了一块儿。
可他这样烧下去,她又该如何是好
幸好,许秘书的来电及时地挽救了她的一筹莫展。
半个小时以后,只听到窗外一阵“哒哒哒哒哒”轰鸣的声音,罗西紧张地拉开一点窗帘,目光往屋外探去,竟看到一辆直升飞机停落在了木屋前。
旋梯被放了下来。
暮色之中,她看到穿着红色大衣的许秘书匆匆走了下来,紧跟着她后的是一名提着黑色皮箱的中年男子,想来应该是许秘书找来的医生。
很快,敲门声节制有礼地响起。
罗西拉拢窗帘,看了一眼躺在上的丁骢,便是向客厅飞奔过去。
房门一打开,一向矜持客气的许秘书神色上竟是有了些紧张,“丁先生呢现在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