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劝道:“还是工作要紧,下个周末回去也一样”,说着顺势拂下章柳的手机。
章柳道:“哪能一样,家里人早就开始准备迎接你了。”
林睿道:“我有什么好迎接的,又不是重要人物。”
商陆瞥了一下叶雅歌,眼神犀利,含着不屑和嘲弄。他笑叶雅歌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也笑自己的心急如焚,他妈的这叫什么事。
他玩弄着腕上的手表,笑说:“叶小姐,想当年我刚认识你时,你是一个多么单纯的姑娘啊,聪明,会出主意,怎么了,今天当真不能帮章柳一把?把老朋友往火坑里推,不地道。”
叶雅歌双手环胸,笑的身体前倾,“商先生在怪我呢,好人谁都想做,坏人做起来难啊,早知道我直接让王主任来跟章律师讲了,省得亲自赶过来,还受人家嫌弃。商先生嫌我不单纯了,商先生不是说我老了吗,经历了这么多,到了这岁数了,再单纯你该骂我装嫩了。”
商陆不想与她再啰嗦,径直走到车边,打开车门,说:“章柳,大不了不要在畏法思明所待了,听哥一句劝,事业能东山再起,感情是不会的,走吧。”
哥哥的看法与自己不谋而合,章柳感受到林睿掌心里的滚烫,上天为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他要过另一种崭新的生活。
他痛苦,而又坚定的走向哥哥为他打开的那扇门。此刻恐怕唯有林睿是清醒的,对一个人的爱越深,越承受不起对方的牺牲,离开畏法思明所,放弃主任的职位,仅仅因为这么一起小分歧,简直贻笑大方。
她死死拉住章柳,说:“章律师,你忘记了当年怎么教导我的吗,切勿感情用事,切勿意气用事,你说一个人只有在理智的情况下才是最强大的,你忘记了吗!”
章柳道:“林睿,我现在很理智,我也跟你说过,大道理归大道理,选择归选择。”
说着继续朝前走,叶雅歌怔怔的观望着,吃惊而又失望,她急的向前挪动两步,怎么也想不到计谋失败了。
林睿大喊了一声,“章律师!章柳!”
然而章柳已上了车,她跑过去,商陆温和的道:“上车吧。”
林睿急中生智,说:“我不跟你们走了,我要回笠州,我不想做畏法思明所的罪人。”
商陆愣住了,说:“你生气了?这只是一件小事情,叶雅歌早晚会收手的。”
林睿道:“商先生,既然是小事情,我们何必搞的剑拔弩张的。”
商陆道:“林睿,你会后悔的。”
林睿道:“我会替章律师后悔。”
她的态度比章柳更坚决,甚至是义不容辞。
商陆皱起眉头不语,章柳在车里静了半晌,说:“哥,听林睿的吧,我们改日再回家。”
商陆叹着气,终于松下口,“你们拿定的主意,我服从。”
话音未落,林睿已向叶雅歌飞奔而去,小小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无限的能量。
商陆对章柳道:“林睿比叶雅歌厚道。”
章柳道:“她们没有可比性。”
商陆感慨,“三个臭皮匠敌不过一个诸葛亮。”
待司机调头,车里的气氛陡然变冷,商陆气的牙痒痒,章柳心烦,林睿迎着车窗前绚丽妖娆的彩云,目睹叶雅歌笑出一排得意的白牙齿,她才是真正凯旋而归的英雄。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和ABA的沟通进行的还算顺利,叶雅歌还和当地一家律师事务所取得了联系,便利了经验交流和业务来往,为畏法思明所的开疆拓土做出了贡献。
芳芳俨然成了叶雅歌的“小走狗”,章柳的风吹草动逃不过她的眼睛。叶雅歌每回询问她章柳的动向时,分寸和方式拿捏的恰如其分,在获得自己想得到的信息的同时,也让芳芳起不了疑心。
然而事实上,芳芳不会,或者说是不愿意再闲扯到叶雅歌的小道传闻,被给予的小恩小惠,以及和叶雅歌姐妹相称的资格,使她甚觉荣耀无比。这直接导致了章柳一直在增长跟叶雅歌玩躲猫猫的游戏技能,反反复复的,无休无止的,叶雅歌费尽心思缠着他,他也得费尽心思化险为夷。
本来林睿郁闷的对象仅限于叶雅歌,因为叶雅歌真的很烦,但对章柳,她未生过异样的情绪,至少他没干出令她心凉的举动。偶尔两人难免产生的小摩擦,都在短时间内迅速化解了。
直到有一天,在章柳的家里,林睿洗好澡从卫生间出来,章柳正和母亲孟香橼通电话,不知怎的,又提到他们突然改变主意不回家的事。大概孟香橼听说了叶雅歌的存在,抱怨上了,可能另外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章柳拖长音调解释道:“妈,叶雅歌她就是个孩子。”
林睿的心一下子就冷了,冷的她想扭头离去。章柳听到了门口细碎的声响,边说话边扭头看,眼睛里流露出烦于讨论叶雅歌的愁闷,却被林睿理解为惊慌。
就在这一刻,表面上无事发生,可她和章柳的关系,悄悄的起了一些变化,微妙的,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变化。
一夜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