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安双手摊开,以示自己没事,随即打字: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邵晏清用完好的右手揉乱她头发,“没控制好降落伞,撞树上了。”
罗安安皱眉。她记得,出现在邵晏清面前的是坦克,怎么变成降落伞了?
邵晏清很耐心地给她解释,“坦克是齐少成开过来的。他想借此威胁我。正好马丽苏弄来一架直升机,我就上直升机。没想到直升机上有人要我命,打爆了发动机。马丽苏摔死了……我跳伞也差点没命。”
最后面半句,音量有些低。
好像主人原本不打算说,但又说了出来。
罗安安琢磨这口吻,觉得他在向她撒娇。
会向老婆撒娇的男人,有前途。
不过,她也是会向老公撒娇的女人呀……
罗安安嘻嘻一笑,音调又绵又长,“马丽苏,就这么死了?”
邵晏清微怔。
他一直没把马丽苏放在心上,罗安安有时候用马丽苏试探他,他也只当她在开玩笑。但昨天姚雪芝叮嘱他,“你和马丽苏那段,虽然不是有意的,但确实对不起安安。这次找回安安,你一定不能辜负人家。”
他从来没解释过。
原来在他们眼中,他和马丽苏关系非比寻常。
虽然在这点小事上较真很没意思。但语言就用来沟通,沟通能消除误会。夫妻相处,坦诚最重要。
邵晏清声音很轻,也很果决,“她怎样,我不在意。”
罗安安眨了眨眼,“你还陪着人家买内衣呢,真不在意?”
邵晏清这次回答很快,“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说,我应该喜欢她。但感觉是玄而又玄的东西,我很清楚,我对她没兴趣。连牵手都容忍不了,遑论其他。”
男人躺靠在床头,短发乱蓬蓬的,条纹病号服敞开领口,隐约露出衣服里面的蜜色胸肌。一只手臂被吊起来,羸弱的模样冲淡了刚硬的气质。
罗安安发现,她已经很久没认真打量他了。
握住他放在被单上的手,“其实,我也问过自己。如果你真的和马丽苏……”想到那时候的心情,罗安安忍不住苦笑,“真的,你回来就好。能回来我就什么都不计较。”
但仔细想想,他和马丽苏之间如何,都是她的猜测,就连在购物中心再见面,他陪着马丽苏买内衣,也是马丽苏单方面的表演,他全程冷漠,最多回应个“好”字。
邵晏清心头微痛。
他这时候才发现,罗安安一直承受巨大的痛苦。易地而处,若是他怀疑罗安安和别的男人有瓜葛,却一直若无其事地容忍——
容忍,原谅,强颜欢笑。
最粉饰太平的手段,做起来最艰难。
邵晏清直起腰,非要坐起来,被吊着的手臂在胸前乱晃。
罗安安赶紧站起来,在他后背垫上一个软枕,“急什么?有话好好说。”
邵晏清看着罗安安年轻稚嫩的脸,没有质问她“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出了问题,最先反思自我,再找外部原因。他说:“我的感情和我的枪一样,只有一个准头。我认准你,这辈子就不会再接纳第二个女人。”
“我向你申请给我百分百信任。”
眼神尖锐肯定,态度严肃认真,好像在军部,他向上级领导汇报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