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双腿跪地,趴在塑料圆凳上写写画画。像他一样大的孩子,或许还不知道眼前这一切代表着什么,只是单纯的知道,家没了。不能回家了。不能躺在舒服的床上睡懒觉了。
不过,他还能在这里写写画画。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或许才是最幸福的人。
不开心,可以遗忘。开心就好了。
“东宝,吃饭了。”
“来了,妈妈。”
听到妈妈招呼,小男孩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
在锅灶旁边的孩子父亲看到儿子,憔悴的脸上绽放笑容,再看到旁边的妻子,看看周围的这些人,这些帐篷,远处的高楼大厦,再想想自己的家……唉,叹口气。当他转头再次看向妻子儿子时,原本有些枯寂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
家,就是亲人在一起的笼统概念。只要有人在,就有家。钱财房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老铁,你好像很感慨。你在想什么?”
孟白指了指那一家人,道:“看到他们,我忽然有种感觉。”
小博美,“……?”
“是希望和……幸福。”
“这种时候,希望可以有,但幸福何在?”
“心态,没有绝望,健康向上的心态就是一种幸福。”
“哦,了然。老铁,你好像忽然间老了二十岁。”
“这叫成熟。”
“难道在这之前,你还处在青春期?”
“滚犊子。”
跟狗就不能聊天,会把天聊死。
穿过帐篷区,来到古塔上。
塔里面也有不少人。冰凉的水泥地面上铺着被褥毯子什么的。这些人面前都有一些瓶装水或者面包之类的食物,看样子应该是统一发放的补给品。
只要食物和水不缺,人就能活着,只要人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千万不要爆发什么疫情,灾后必有大疫,这是常识。
孟白想到这里,失笑地暗暗摇头,这方面根本就不需要他一介草民担心,国家对这方面想必早就有了相应的对策。
抬头看看上面,还有一层就到塔顶了。
可是当他登上塔顶的时候,楞住了,随即傻眼,有调头就跑的冲动。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博美嗷呜一声,耷拉耳朵,夹着尾巴,怂了。
顶层就三人。
两个“老熟人”,胖子和瘦高个。
一个年轻人,很帅气的年轻人,背靠石栏杆站着。
一头红发,剑眉星目,神采飞扬。那神态气质,风范简直是二次元世界里窜到现代社会里来的绝顶帅哥。
尤其是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绝对能迷倒一切雌性生物,圈粉无数。
这三人正在对峙。
孟白上来的不是时候。
六只眼睛望过来,仿佛无形气浪翻涌。压力山大。
“那个……我就是路过打酱油的,你们继续继续。我马上走,这就走。”
要命啊,得赶快走,迟则糟矣。
“朋友,这本是无主之地,既然了,干嘛急着走呢?”
声音温润,富有磁性。态度非常和煦。听上去如沐春风。
太不公平!人帅也就罢了,声音还这么好听,这是不给其他男人活路啊!
不过,这人再帅,说话声音再好听,孟白也不能留下。
一是他讨厌一切帅到没天理没人样的同性。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这样的一个绝顶美男在一块,那不是自己找虐找不自在吗?他才不当陪衬品呢。
第二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这有特么两个恐怖衰神啊!再不走,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没看大狗都快被吓得夹不住尿了吗?
“啊哈,你们继续继续哈……”
“别急着走啊朋友,还是留下来吧!”
“诶诶诶?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啊这是?”孟白被吓得惊叫不已。
水泥板铺就的地面仿佛荡起了波浪,忽悠悠地托着孟白往帅哥身边靠拢,使劲挣扎,但双脚被死死地吸附在了地面上。
而且奇怪的是,波浪就孟白脚底下有。一米左右的方形,水样的波纹起伏,幅度不大,很柔和,伴有轻微的哗哗声。坚硬的水泥地面赫然变成这样子,太奇幻了,太令人难以理解了。
又惊奇又害怕,还很刺激。
人站着不动,就被涌动的波浪带到了帅哥旁边之后,波浪停止消失。一切恢复静止。
地面还那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孟白惊魂未定,帅哥拍拍他,“淡定淡定。”
“淡定不了,刚才那是啥玩意?”
“一点小手段,不要在意细节。”
“我很在意。”某些时候,孟白是个执拗的人。
“抱歉,就算你在意,我也不会跟你解释。”
你大爷。不过,眼前这神货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