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女孩腰身以下浮现出大片红色,像是烟雾,又像是液体,里面传出巨大的吸力,把女孩冒出一半的身体吸了回去,这个眉眼五官精致,长相清丽动人的女孩挣扎过,但徒劳无功,吸力太大,根本就不是她能抗拒得了的。她挣扎,悲伤,无助,但无泪可流,最后化为不甘的叹息与无奈,放弃了一切挣扎,任由被吸了回去。随着女孩消失,大片红色也倒卷回去,瞬间收进了小小的人偶里面。 咔吧,人偶身上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 听到这个声音,廖家老太猛然回头看向床上,看到了那条发丝一般的裂缝,叹口气,伸手把那个人偶拿起来,沙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你有怨气,放心吧,奶奶已经替你报仇了。那个小畜生活不过今天晚上,他们全家也会跟着下地狱,有钱了不起么?哼,欺负你,他们就得死,必须得死!” 老太太狰狞的神色倏收,重新变得慈祥,把裂开的小号人偶放到桌子上,她起身从搁在床头的黄布小包里翻出一面小鼓,红色的小鼓,像是小孩玩的那种拨浪鼓,只不过没有两边用线绳连起来的小球球。 老太太把人偶放在鼓面上,手指在旁边弹动,咚咚…… 每敲一下,老太太的容颜就苍老几分,耳边的灰发也彻底变成了了白色。随着鼓声不断响起,人偶上面的裂缝逐渐愈合,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就恢复原状了。只不过原本的深红色,变得更深了,深得显现出一种淡淡的黑。 仿佛瞬间苍老了五六年的老太太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八点半。她重新把三个人偶在桌面上并排放好,右手在左手食指指尖来回搓,十几秒之后,她从指尖上抽出一根几乎透明的丝线,越抻越长,在右手指尖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估计得有两三米了,才掐断。把三个人偶用这种丝线连接起来。 头顶,祈祷合十的双手,跪坐着压在身底下的翻翘起来的脚底板都被丝线连了起来,有种液体开始在细而中空的丝线里面循环流动。 做好这一切之后,廖家老太跪坐在地板中央,低着头,双手合十,并在一起的指尖抵着额头,嘴里念念有词,屋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然后唰地一下灭了,感觉就像是保险丝烧断了,忽然跳闸了一样,屋里陷入了黑暗。 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在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咔哒声。 …… 晚上九点半,外面夜色漆黑,派出所所长亲自送苏文和小禾走出了派出所。态度很和善。 回头望着门口亮着灯的派出所大门,小禾惊讶道:“老板,就这么放咱俩走了?” “不走干嘛,想在里面过夜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滨州那边的警察也可以跟这边的警察叔叔发号施令?跨着省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个系统嘛,远程协作而已。你等下,我得给滨州的那边的局长伯伯回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几句话说完这边的情况,苏文挂断电话,仰头看了看满天繁星,反手在背在身后的背包上捏了捏,然后深吸口气,“走了。” 小禾也深吸口气,跟在老板后面,两人朝着北山跑去。 此时虽然是夏季的六月末,但山林里的夜风依旧有些凉意,这是林子里面潮湿的原因,温度普遍要比外面低不少。如果不是蚊虫太多,倒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再次来到烈士墓,那种阴凉的感觉更明显了。 两人没有直接现身,而是悄悄靠近,怕那个廖家老太先一步过来。 蹲在草丛里,躲着观察了十来分钟,没发现有人的动静。 小禾道:“人好像没来呢?” “别急,抽取煞气不是简单的事情,她肯定得提前做准备,耐心等等再说。” 小禾无声地点头,她有点紧张。今天是头一次对上正儿八经的术士,这种经历以前从未有过,对于她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挑战。紧张之余,还有几分期待和好奇,厉鬼呀,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据说消灭一只厉鬼,功德噌噌涨,对除灵师有极大裨益。 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过了十点钟了,还是没发现廖家老太的踪影。 事情好像不大对头啊! “小禾,你等在这,注意周围情况,我去前面看看。” “好的,小心点老板。” 苏文猫着腰从草丛里蹿出去,来到墓地里面,一边谨慎地观察四周,一边朝着泥土下面发现石灰的地方靠过去。已经能感觉到那种砭肌刺骨的浓郁煞气。非常的阴冷,寒意浸人,似乎都能把人的血液凝固住。 他扒开手边的泥土,从下面挖出一点年久凝固的石灰,嗯,怎么有点滑腻,湿乎乎的。他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猛然色变,不对,这里面有血腥味! 他也顾不上是否会惊动目标,赶忙打开手机照明,眼睛瞬间睁大,他发现这附近周围的青草全都趴伏在地上,像是被劲风压倒的一样,全部朝着一个方向。他站起来四下照,赫然发现所有的青草全部如此,地面,坟包,好像覆盖了一层绿色的垫子。 术式里面有聚煞,凝煞,抽煞,引煞四种手法。不特殊,各门各派都会用,有些心性纯良的术士因为某些不得已的情况下,出于尊重死者,不想打扰他们死后的安息之地,借用养尸手法蓄积了足够的煞气之后,会把煞气引走,引到别处去再行施法利用,这就是引煞。 青草伏地,这种情况在术式里面被称为走魂铺路,一步一路,一路朝天,也是引煞最明显的标识。 难道那位廖家老太还是心存良善之人? 苏文心中揣测不已,招呼小禾赶紧过来。两人循着青草伏地,草叶所指的方向朝着山林深处奔去。 越往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