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承人,因此便由朝廷派遣官员过去接管了云溪州。
中间也没出什么差池,平稳过渡,如今也有好个年头了。
如今这可疑势力难道还跟当年的云溪国有关?
“可瞧出什么了?”苏依依问。
萧清让摇头,“看不出什么端倪,兴许与云溪无关吧。母后,咱还是用膳吧,您睡了这么长时间,想必饿了。”
萧清让不愿用这些事情去烦苏依依,于是拉着人往外间走去。
苏依依也没多问,这些事情只怕也轮不到她去管,她没那么长时间。
何况,她自己没胃口却也舍不得孩子陪着她挨饿。
于是母子二人一同用了晚膳。
过后萧清让便告辞了,说是要回去休息,却径直去了太医院。
时间已经过了酉时,宫门已经落锁,此时多半的太医都已经出宫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只留了以个值夜班的年轻太医坐在烛火下看医书,以备不时之需。
萧清让走进去的时候,年轻的小太医闻声抬头,见来人正是太子,忙起身见礼。
萧清让虽不过十一岁而已,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清贵雍容之气。
“免礼。”他兀自落座后,将年轻的太医叫了起来,“将母后的就诊记录取来,本宫要亲自过目。”
这……
年轻的太医一是左右为难。
向来就诊记录都属于机密,何况是皇后娘娘的?
就只有帮皇后娘娘请脉的太医院院判和皇上皇后可以过目,这太医院的其他人也是绝对不敢碰那东西的。
如今太子要看,这是给还是不给?
给,违反的规矩,皇上知道会不会动怒?
不给,太子殿下也会动怒。
不管那种后果都是他承担不了的。
萧清让是知道这个规矩的,可如今,他顾不上这些规矩,稚气未脱的小脸微微沉了沉,“本宫让你拿就拿,日后父皇若要追究,本宫一律承担,你不必担心。”
十一岁的孩子说出这种话,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但是这话从萧清让口中说出来,却自有一股不容辩驳的气度。
年轻的太医终于还是听了他的话,从院判的桌子上最底下翻出了一个册子双手呈上。
萧清让去过就诊记录翻看,却真真只是一些补气养血的药物记录而已。
萧清让随手将记录递给太医,问:“就诊记录上都记录究竟母后患了什么病症吗?”
年轻的太医也颇有些诧异,“没有吗?应该都会先记录症状,诊断是何病症,然后对症开方,还要记录用药后的症状。”
对,就该是这样,萧清让看过自己的诊断记录,都是这样,可是苏依依的诊断记录上面,这有用药,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此敷衍的东西是怎么在父皇跟前糊弄过关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院判此举是得到父皇母后同意的。
为什么?
是母后真的没有患病?可就算没有患病,哪怕只是体虚,总该是要写上两笔的,如今却只字不提,简直有欲盖弥彰之嫌!
所以,是另一种可能……
少年即使再沉稳,此时眉眼间也染上了几分心慌。
他问太医,“你可能曾听院判说过母后的情况?”
年轻的太医本不太敢抬头,此时却听出少年声音有些微颤,不由看过来。
终究还只是个半大孩子,粉雕玉琢,便是眉眼间若隐若现的惊慌,也让人于心不忍。
年轻的太医沉吟再三,终究说了句他本不该说的话,“院判大人从不提娘娘,不过……每回给娘娘诊脉回来院判大人都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还曾无意中听闻院判大人自言自语说……”
年轻的太医忽然住嘴不言,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可萧清让却不许他藏着掖着,“说什么?”
年轻的太医终于还是开口了,“说……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什么时间不多了?”萧清让忽略自己心中的猜测,急切的追问。
年轻的小太医只能摇头,“我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若真想知道娘娘的身体状况,不如还是去问问院判大人。”
这是个好办法,可是有那么一瞬间,萧清让居然有些退缩。
他想,他如果不去追问,那么母后就只是身体不好,需要调养而已。
可是,他不许自己退缩。
此时已是午夜,宫门早已落下,须得皇上的手谕才能打开,而此时萧绎不在宫里,太子是这里的老大,于是他下令打开宫门,亲自前往院判叶晚风的府邸。
与此同时,苏依依这边难得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没入睡,当晚在宫内值夜班的陆扬前来求见。
“娘娘,太子出宫了,去了太医院院判叶大人的府中。”
作为禁军统领,他拦不住萧清让的行动,却知道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