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一脸惆怅。
事情一瞬间到了那般不可挽回的余地是她未曾料到的。
她叹一口气,将芸娘身上罗玉的外袍再紧了一紧,安慰她道:“你总归将公主的侍女救了起来……我想,公主既然放我们离开,便不会再追究……”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那是她在岸边拼了老命呼喊、提醒、挽救芸娘的结果。
自然,那时一腔怒火的芸娘是听不到的。
那时她闹腾的正在兴头上。
此时罗夫人瞧见这小姑娘一抽一抽的哭泣起了,只得安慰她:“说起来此事不怪你,是婶子提前没说清楚,怪婶子。”
然而此时怪谁都无济于事,那位公主莫要上门找麻烦才好。
罗玉心疼的查看了芸娘的脸蛋子,红艳艳,一面隐约可见一个巴掌印子。
听起来那侍女可比芸娘大的多,手劲能小吗?!
他坚决的对着他阿娘道:“以后千万莫再带芸妹妹去高官家中。太危险,要去你自己去!”
哎小兔崽子,你这是拿为娘作伐,就为了讨好你的小媳妇?
这一日的罗夫人并非没有任何收获。
她从罗玉先是关心提醒、再是心疼呵护、再是过家门而不入且坚定的跟着芸娘去了内秀阁这全部的情形里,看清了儿子一颗早熟的心。
此事之后,芸娘夹着尾巴做了几天人。遇上有陌生一些的面孔,哪怕是出言不逊,她也是笑脸相迎,表现的很是知进退。
然而到了第四日,罗夫人又上了门。
这次她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将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据说是那位公主回去想了几日,觉得自己还年轻,身材还有的挽救。既然芸娘这位小姑娘有能耐,便还是让她试试吧。
依然是罗玉送二人去往那公主的别苑。
骡车上,罗玉数次向他阿娘确认:“真的不是圈套,万一是想骗芸妹妹去将她打一顿怎么办?”
芸娘原本只略略有一点忐忑的心瞬间惧怕起来。
罗夫人此时只想把自家儿子踹下车厢,却要拿出万般的耐心安抚芸娘:“不会的,堂堂公主不会对平民使心眼子。”
芸娘一想到自己的社会地位,心里又略略稳当了。
欺压她这般的小蝼蚁,公主根本不用同她使出迂回策略,直接派兵拿了她一点毛病没有。
待两人要从大门进去时,罗玉牵着她的手谆谆善诱:“要是遇上什么不平之事尽量憋着,出来了再打我解气,乖!”
那门房的中年汉子可说的直接多了:“小姑娘前几日可真英勇,再多来几次,也帮我们治治那些近身侍候公主的丫头们。”
芸娘:呸,想拿姑奶奶我当枪使?没门!
是以,她心里重重立下了行为准则:李芸娘你长点心吧,再敢惹祸你可是要被诛九族!
此番是那位与芸娘结了梁子的侍女亲自将两人带到了公主房里。她面上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仿似此前未同芸娘有过不睦。
芸娘自然也万分守礼,清新可人,将一笑泯恩仇演的分外逼真。
公主此番极为上道,并不与她寒暄,等侍女侍候自己除尽了上衫,便有人出去将芸娘唤进来:“只你一人。”
芸娘回头怯怯看向罗夫人,罗夫人便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事已至此,只能面对了。
公主包着薄被正等在榻上。
芸娘低着头,不敢瞧她。半晌方战战兢兢道:“请公主去掉……去掉……”
“去掉薄被”这句话她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自同那侍女打了一架,她便知道这属于大不敬。
公主忽的扑哧一笑,露出了一边虎牙:“本宫瞧着你此前万般英勇,怎的今日却失了本性。”
芸娘内心几欲长泣。
那日她以为此人是官员的小星,她自然没有多大的心里压力。
如今她知道她是公主,她还敢造次,不是脑子有病吗?!
公主去掉了薄被,轻声道:“你不抬眼,你怎么给我瞧毛病?”
芸娘这才缓缓抬起眼睛。
二十岁的面孔,十二岁的身材。
芸娘明白了。
公主期待的瞧着她:“有办法吗?”
办法自然是有的,升杯胸衣便有这般功效。其实质依然是将散布在手臂、腹部、后背的脂肪拨到胸前,时日久了,便固定在了那处。
只是,这也要手臂、腹部、后背处要有肉啊!
公主年轻,身材匀称,全身无一丝赘肉……
芸娘的小腿有些抽筋。
升杯本来就是所有美体方式中最难的一种,也是时日要求最多的一种。
如若她说有办法……日后若效果差,公主最后以“欺公主之罪”砍她小脑袋可如何是好?
如若她说没办法……给女人的身材宣布死刑,只怕任何女人当即都会恼羞成怒,公主当即就会从榻上抽出一把剑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