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壮实的家丁不由分说的便用木棒将我架了起来,我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只有将怨恨的目光射向了杜君儒,一字一句的争辩着:“我没错,我与他清清白……”
最后一个“白”字尚未出口,背上就传来一声闷响,似乎连骨头都要裂开了般,痛得我紧咬下唇。
“老爷,饶了小姐吧,饶了她吧。”素素跪倒在地,头磕得“咚咚”作响,却似无人听见一般。
厅堂中除了素素外,没有任何人替我求情,只听见那木棒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我背上的声音,整个脊背骨似乎都已四分五裂,连带着内脏一起,直至牵连全身,痛得我冷汗直流。
冷汗滑入伤痕之中,如浸了盐水般让人痛不欲生,唇上红色的血丝,渗着点点的红珠,混着汗水,侵入嘴里,一股咸酸味将所有的痛,抿入喉中。
“砰”的一声,一截木棒掉落在地,我扯动嘴角轻轻的笑出来,一根木棒竟然在我背后断成两截,可见他们下手之狠,之毒,明摆着想把我往死里打。
“老爷……”
“换,继续打,打到她认错为止。”公公恶毒的话传入我耳中的同时,木棒再一次落在我身上。
眼神开始迷离,如坠五里云雾,身体,早已麻木,哪里还知道痛,脊骨应该是断了吧?
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坐着纹丝不动的公公,他阴寒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的心疼,周围的人影,全部变得模糊。如若是我自己的爹爹,又怎忍心如此对我?
“我没错,没……”突然胸口一阵发闷,一股腥甜由喉间涌了上来,鲜红的血喷涌而出,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开出绝美的夏朵。
眼前一黑,便歪倒在地,意识消失之前,犹听见素素与杜君儒的哭喊,以及公公的无情:“关入柴房。”
天空一片晴明,我与姐姐在栀园中相互嬉戏,夏海灿烂,轻风拂过我的颈,如姐姐温暖的柔荑。不远处,杜君儒正儒雅的向我笑着,映在栀子之中,如天神降临一般。
突然,他的面目变得狰狞,转眼间便成了那夜里才出现的可怕男子,吓得我连声尖叫起来。
睁开眼,这才发现我正身处昏暗之中,霉臭之味充斥鼻间,袭击着胃肠,令我作呕。
“小姐,小姐。”素素的声音由身边传来,我努力的将那股不适强压下去,扯出微微的笑容,轻声回答:“我没事。”
试着动了动身体,却不料牵动了背上的伤,痛得我紧皱眉头。
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堆草上,不禁替自己感到庆幸起来,公公让人拖我进来里并未让我背部着地。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素素蹲在我身边,低低的啜泣着,手指在我背上轻轻的涂抹着,所到之处,一片刺痛,令我微微的咧了咧嘴。
我知她说的什么,转过头向她展开宽慰的笑容:“我未曾做过,当然不会承认了。”
“小姐那么好的皮肤,现在都成一块烂猪肉了。”素素话音未落,一滴泪水便滴在我背上,痛得我再次裂嘴,连忙劝道:“素素,泪水滴上去很痛。”
天啦,她这是什么比喻呀。
“哦,我不哭了,不哭了。”素素连忙将泪水擦干,继续替我擦着药,但我仍能听见她极力忍住哭泣的声音。
许久,她这才开口:“小姐,这是吃的,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点点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过后,一切静了下来。
看着未锁上的房门,我轻笑,杜家还不算太无情,至少还让素素来为我上药送吃的。
窗外,明亮的月光正静静的普照着天下,透过细小的窗,洒进柴房中。一丝微弱的风钻了进来,带来属于清幽河水才有的味道。耳边,若细细的辩听,似还有河水轻流时的声音。
呵,这柴房的后面莫不是清幽河吧?
如此在柴房中呆了几日,除了素素外,无人来管我。杜家似乎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吧。对于杜君儒,我已绝望,当然不会指望他会来看我一眼。
经过这几日素素帮我上药,背上的痛似乎也好转了不少,至少抬胳膊转身的时候不会很痛了,但胸口却总似有什么堵着一般闷得慌,偶尔还会一阵接一阵的痛。
只是素素每次来去的时候,总要小心翼翼的看看周围,似提心吊胆的怕人发现一般,令我心生疑窦。问她,她却总是支支吾吾,说我多心。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底蒙生。
夜晚再一次来临,我已能勉强坐起身来,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光,竟发现今日的月亮是出奇的圆,这才记起,原来今日便是十五了。
看着满如玉盘的月,我泪洒衣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月圆,却人离。嫁入杜家,便是我凄苦的开始。
忽闻窗外盛声骤起,静寂的夜声中,显得格外哀怨凄凉,不禁让我心生好奇,如此月圆之夜,怎会有哀乐之声?莫不是也与我一样?
那盛声由远及近,哀怨缠绵,似女子苦候良人,又似有百般的心思无法诉说,更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