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来说,恨的反面就是爱。如果今天她能对他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怨怼与不满。那是不是就说明,她心中真的没有他的存在,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那学长以为,我该怎样?”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夏忧甩开他的手就走。 “那好,我们不谈你和盛仲景。”见状,李易书不由得有些急了。一把拦住她,他知道,错过今天,他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来谈谈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不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夏忧微微一怔,似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时隔多年,他要和她谈他们之间,还有这个必要吗? 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这一次,夏忧走得异常决绝。甚至没再回头看李易书一眼。 “小忧,伯母还好吗?”身后传来李易书幽幽地叹息,明明那么小,却让夏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这是什么意思?”前进的步伐蓦地停顿了下来,夏忧甚而不敢去细想,李易书这句话下面深藏的含义。 “我不以为,这里是说话的好地方。”李易书垂眸淡淡一笑,眼底似有什么东西飞逝而过,快得夏忧来不及抓住。“小忧,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下吧。” 分别以来,夏忧第一次发现李易书脸上那种常年如阳光般温润的笑容,早已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就仿佛他眼底那些她读不懂的哀伤与阴霾一样,让夏忧心生疑惑。 是什么,让李易书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这和他当初离开的理由有关吗? 那个常年压在夏忧心中的困惑与不解,在这一刻终于瞬间爆发到了极点。不解开当年的那个疑惑,夏忧知道,这辈子她心中都会有一个死结。 “走吧。隔壁街有个咖啡馆很清静。”点了点头,夏忧率先走向车子。 一路忐忑,一到咖啡馆,夏忧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当年,你……见过我母亲吗?” “当年初见你时我一直在想,小忧你这么美,是遗传了你爸爸还是你妈妈的基因?后来才知道,原来你随了伯母。”垂眸掩住眼中的光芒,李易书勾唇一笑,笑容里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苦涩。“伯母很有气质,想必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你当真……见过我老妈?”一个答案在夏忧脑海中呼之欲出。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自己的胸腔里了。 “很奇怪吧?!”抬起头来直视住夏忧的眼睛,李易书眼底的哀伤越来越浓。“当年你母亲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也吓了一跳呢!” 彼时他还是个来自大山里,没有脱掉乡土气息的不折不扣的穷小子。当那么美丽而有气质的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然而从那张和夏忧几乎有七成相似的面容中,李易书很快就知道了她是谁。心中不是不忐忑的。那时候,他和夏忧的感情正如胶似漆。 她爱他爱得毫无保留,他爱她爱得小心翼翼。两个人就只差没有昭告天下,这辈子非君不嫁,非卿不娶了。 然而家庭出生,却始终是横在李易书心中的一根刺。 其实夏忧的家庭,也只是一般的书香门第而已。而并非什么豪门显贵。但对李易书这个来自大山深处的穷孩子来说。这已经是天与地的差别了! 他并不为自己的出生而自卑。虽然穷,可他有一对十分爱他的父母。他们勤劳、善良、质朴。是他的至爱与骄傲。 可是那种差距,始终像横在他和夏忧之间的一条无形鸿沟。让他在即便爱得发狂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出自本能的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踏错,跌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彼时年少,他们都还天真着。他记得他曾小心翼翼地向夏忧提出过这样的担忧。可那时候的夏忧,比他更为天真。 她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淘气地啄了一下。然后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她有一对天底下最最爱她,最最善解人意的父母。他们是绝对不会嫌弃他这只潜力股的。 彼时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及至见到夏母,李易书才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当夏母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他时,李易书知道,像他这样的出身,是绝对入不了夏母的法眼了。 那一天夏母说了很多,具体是什么,李易书早已不愿去想起。他只清楚的记得,那个从头到尾面含微笑的女人,洋洋洒洒地列举了他和夏忧的很多条不合适,并告诉他,如果他真的爱夏忧,就应该成全,应该放手。 从头到尾,她没有说过一句嫌弃他的话;也没有表达过一句他配不起夏忧的意思。可李易书却从她那挑剔的眼神里,看出了她的不屑与嫌弃。 这个在那之前,他从未见过面,却打心眼里尊敬的女人,看不起他的家境与出生。尽管她从头到尾,都面带着微笑。可那微笑就如同一具面具般,那般的疏离与虚伪,将她与他隔离成两个世界的人。 他不是没努力过,不是没有向夏母表示过自己的诚意。他努力地向她展现他的优点,想要告诉她,虽然他现在还不够强大,可总有一天,通过自己的努力,他会给夏忧一个幸福的未来! 那一天,他就像一条垂死的鱼。明明鱼塘的主人,早已断绝了他赖以生存的清水。他还在苟延残喘地挣扎着,想要拼死一搏。 可是当夏母冷笑着反驳他的爱情,暗示他不要妄想攀附他们的家庭。告诉他如果他真的爱夏忧,就应该等他功成名就之后再来找她时。他年少轻狂的骄傲,终于被刺伤了。 那一刻,他在心中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证明给夏母看,他李易书不靠任何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