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茌好在茌家主这里怎么被训斥了一番,茌夫人在两个女儿走了以后,面色便更加白了几分。
枣儿笑着端着盆子走进来,就看见茌夫人捂着肚子半趴在床上,脸色卡白,额头上还冒着大颗大颗的汗水。
“夫人!”她惊呼一声,手上的盆子差点儿落到了地上。
茌夫人摆了摆手,“不要惊动别人……小声些……”
她有气无力的样子,让枣儿害怕不已,哪儿敢应?
因此,枣儿放下了盆子,给茌夫人盖上被子,就匆匆忙忙跑出去叫人去了。
茌夫人按着肚子,伸了伸手,终究没有阻止到枣儿,只好无力地垂下手,轻叹了一口气。
枣儿也不知怎么想的,没有第一时间去通知茌家主,反而匆忙跑去找了与她同是二等丫鬟的柳儿,让她帮忙去请大夫,自己则去找音华还有白妈妈。
那柳儿听说茌夫人不舒服,也慌了神,没细思,就跑去找大夫了。
等大夫来了,院子里声音有些闹,茌家主才皱着眉从西厢房出来。
看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似乎都跑到了正房里去了,他不由皱眉,快步走进屋里面。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茌家主心生不安之感。
茌好在他后面出来,一看这场景,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茌夫人有些白的脸。
“是不是母亲病了?”她问。
茌家主怒瞪她一眼,“不要胡说!”
丫鬟婆子们见茌家主进来,忙给他让位置。
茌好看屋里乱糟糟的,脑袋都大了,便挥手道:“这里只留下伺候母亲的丫鬟就是了,其余的人都出去!”
这些乱七八糟的丫鬟婆子也不知道进来做什么。
茌家主走进床边上,就发现大夫正在给自家夫人诊脉。
他看夫人的面无好色,不由出声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大夫回头,看到茌家主,便起身行礼,“茌大人,令夫人因为早产导致包宫损伤,气滞血淤,葵水阻塞,因而每逢经期便腹中胀痛,难以安寝。”
茌家主听了,一惊,“距离夫人产子已经有数月,一直不曾有问题,怎么现在有问题了?”
大夫摇头,“这问题必不是现在才有,只是可能因为体质问题,之前没有这么严重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大夫还看了茌夫人一眼。
就算是不严重,也是痛的,可见茌夫人是隐瞒了的。
茌家主是何等人?
一听这话,他立马就明白了大夫的未尽之言。
他看向茌夫人,发现茌夫人果然把头偏向里面,不愿和他对视。
茌家主心中气闷,又难免责怪自己。
夫人这几个月来必然也是有所征兆,可是我竟然一点儿没察觉!
他扫视周围,发觉伺候茌夫人的几个妈妈都不在,便知道,之前定然是一群人合伙瞒着他了。
这次只有小丫鬟在,误打误撞地请了大夫,才让他知晓了。
茌在后面听着,不由瞪大了眼睛。
生产?母亲生了?我竟然忘记母亲怀孕了!
不对,照理说,应当在九月左右生下才对,怎么我不知道?而且我从回来就没有见过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又想到早产二字,茌好心里一惊。
该不会在我回来前,孩子便出世了吧?
看情况,应该是没活下来……
茌好忍不住打量茌夫人的面色,见她面色苍白,心里不忍。
她也没多问,怕又戳到了茌夫人和茌家主的痛苦之处。
等大夫走后,茌家主把茌好赶走,让她不要打扰茌夫人。
茌好回去后,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回想了许久,她终于从脑子里翻出来几个治理产后月经不调的方子。
也幸亏她看药膳书还有一些偏方的时候,并没有跳过,不然还真没办法。
茌好找来管家,让他派人去买鳖甲。
管家道:“大小姐要鳖甲做什么?这时节可抓不住鳖鱼。”
鳖鱼又不能吃,也不好看,除了有些富贵人家在池塘里养着玩儿,谁要呢?
所以从河里打捞起来的鳖鱼,都是被扔回水里去的。要想买鳖鱼,就得提前预定才行。
可这大冬天的,基本上都没有人捕鱼了,哪来的鳖鱼?
茌好摇头,“我要的是鳖甲,是鳖鱼的壳。这东西算是药,在药铺应该有。”
管家诧异,“鳖甲又不能吃,怎么可能是药?”
茌好道:“你去药店问问就知道了。另外,再买一只鸽子来,我有用处。”
“大小姐要给谁送信吗?我们府里便有鸽子。”管家道。
茌好悠悠道:“我不送信,用来吃。你给我挑肥一点的。”
管家听说,顿时被噎住了,一口气有些上不来。
“奴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