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大姐风尘仆仆地来,用她的话说,谁来照顾娄燕妮,也没有她这个当姐的经心,反正农闲,她就过来了,她亲自照顾着娄燕妮能安心,她和奶奶也放心。 到了地方,娄大姐也没坐,一直拆东西,娄燕妮让她先去局里的澡堂洗洗,她也说不急,一边往出掏东西,一边嫌弃娄燕妮和双胞胎,“我就说你把燕秋和竣林惯坏了,火车上那么多放东西的地方,怎么就不能自己拿了,也不用自己一直提着,放架子上就成,你看我,不说一个人全背过来了。” 小哥俩围在娄大姐身边,看了看地上的大包,“大姨,你好厉害哦。” 娄大姐一乐,脸上特别得意,揽过小哥俩先一人亲了一下,“那可不是,不像你们妈和小姨小舅,大姨力气大着呢,她们可娇气得很。” 娄燕妮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姨甥几个亲近,笑着不说话反驳,娄大姐也就是念念而已,等她念完了就没事儿了。 这一回过来,不过是娄大姐准备了许多东西,给娄燕妮吃的用的,还有奶奶在家给做的鞋子,绣的鞋垫和一堆东西,还有家里的坛子菜,这回可不像上回一样,弄的小里的小坛子,娄大姐愣是背了个十二斤重的大坛子来,娄燕妮看着都觉得累。 “姐,你拿这个干嘛呀,我不是都说现在吃好睡好了吗?这么重的东西,你不嫌累啊?”娄燕妮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是心疼又是窝心的。 娄大姐大手一挥,“累什么,你姐夫把我送到火车上,下车的时候还有同志见我东西多帮着拿,不过立马就人来接我嘛,也没走几步路,不累,我以前是没出过门,这回我肯定要好好说说燕秋和竣林两个。” 说着,娄大姐看向娄燕妮,“想不想吃奶做的那口酸的?我开坛子给你夹点?” 不说没关系,一说还真想,娄燕妮下意识地唆了口口水,娄大姐立马就高兴了,知道外头就是碗柜,找娄燕妮要了钥匙,就去拿了碗和筷子过来,给娄燕妮夹了个藠头,酸!但是解馋。 小哥俩眼巴巴地看着,扶着娄大姐的手也想要,娄大姐坏心眼,从藠头上剐了两片窖透的叶衣下来喂给小哥俩尝味。 只一瞬间,直酸得小哥俩的五官全皱到一块儿去了,小哥俩立马吐了出来,娄大姐还问他们,“还要不要?” 哪里还敢再要,小哥俩忙跑得远远的,一脸惊恐地看着娄大姐手里的碗,再看看娄燕妮,完全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吃得那么香。 娄燕妮被小哥俩逗得直乐,娄大姐放下碗继续收拾,“姐,你先歇会吧,等会我们一块儿收拾。” 娄大姐不让,嫌她肚子太大,动作不利索,娄大姐做事确实很快,没一会就把里外的东西全都收拾齐整,也不知道她怎么塞的,反正跟她来之前,家里都看不出什么变化。 等全部收拾完,娄燕妮让娄大姐拿上换洗衣服,自己再用尼龙网兜提上毛巾、肥皂,姐妹两个带着两个儿子,拿着澡票去澡堂洗澡。 娄燕妮头回进澡堂,是真的特别不习惯,进去就是一大片白花花的肉,心里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但是不好意思也不能不洗澡啊,筒子楼里也不像家属院那边,家里就有厕所,说起来在澡堂洗澡还挺暖和的。 好在人是适应性极强的动物,娄燕妮咬着牙洗过两回倒也习惯了,至于小哥俩,他们平时都是韩凛给带澡堂来,要是韩凛不在的时候,她也往女澡堂里带。 女澡堂这边,带六岁大小男孩子进去的都有,不过娄燕妮想着,也就这个冬天了,之后就坚决不带小哥俩来女澡堂了,当然就算是这个冬天,也还是得多让韩凛带男澡堂去。 “我的个妈呀。”娄大姐进来看了一眼,立马就转身要走,和娄燕妮当时一模一样的反应,也不知道是被热气蒸的,还是羞的,一张脸羞得通红。 不过娄大姐到底是结婚多年的妇女,别扭了一阵后,倒也咬着牙进去了,洗了头洗了澡,直接在澡堂里把衣服搓了,出了澡堂吹着凉风,说不出来的舒服。 “羞是怪羞人的,不过还真的挺舒服的。”娄大姐跟娄燕妮说悄悄话,“就是洗个澡也要两角钱,还挺不便宜。” 娄燕妮知道娄大姐是舍不得,“大姐,你看咱们那筒子间,虽然有暖气,但是要抹澡,也不方便是不是,而且烧热水也要用煤,一壶水肯定不够,最少得烧大半桶,才能兑着凉水用,在澡堂子里,热水尽够,两角钱还是便宜的呢。” 邮电局的澡堂虽说是内部单位的,不过县城里的人要是去洗,也是可以的,买票五角钱进场,她们有局里发的澡票,听说开始是不要钱的,不过女同志们好多都是攒着一家老小的衣服搓了才回家,才多收这两毛钱的。 娄燕妮觉得也挺值的,这边天冷,好些人都是半月洗一次澡,她受不了,但也不是天天去洗,也就是一周洗个一次的样子,就这频率筒子楼里还有婶子嫌她不会过日子。 不过别人说归说,娄燕妮自己舒服就行,就是小哥俩,也是拖两天没洗,就混身不舒服。 单说她们要两角钱,娄大姐觉得贵,一听说外头的人来要五毛,娄大姐立马就觉得自己赚了三毛。 知道娄大姐要来,韩凛多弄了一张床过来,夜里她们姐妹睡一张,小哥俩睡另一张,韩凛要是过来,就睡沙发,也不会太挤。 娄大姐在这里安置了下来,白天娄燕妮去上班,天气冷小哥俩不愿意去托儿所,也有娄大姐照顾着,她们姐妹几个都是利落的人,娄大姐把小哥俩照顾得十分熨帖。 就是娄大姐有些过份宠孩子,嫌小哥俩吃饭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