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王老将军命不该绝,正巧遇上了送王冰雪回家的马三炮。
马三炮现在是一头吃着了胡萝卜的叫驴,为老将军疏通心脉格外卖力,雄浑的宋祖神气从动脉壁中渗入,续而凝成几条细针,在透视之眼的引导下如摧枯拉朽般冲破血栓,将那些淤塞的血脉尽数贯通。
恢复了供血的老心脏又开始加速搏动起来,马三炮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继续用宋祖神气将老将军心脏周边相邻的大小血脉全疏通了一遍,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疏通管道的清洁工,兢兢业业的把老将军血脉内沉积的杂质淤血小心翼翼的收集在了一起,然后往上推进由鼻腔导出。
一丝丝褐红的血液从王传喜鼻孔中流出,就像两根突伸出的触须般沿着双颊滴落,白色的担架底被染得一片鲜红,众人的心倏然揪紧了,王老将军的儿子不在身边,几名警卫员也见过马三炮一次,众人很有默契的老实呆在一旁。
天下间能做到用内劲替人疏通血脉的古武者还是有的,不过能做到像马三炮这样精确的却一个也没有,大多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可能来个全身通,这样搞法跟传说中的洗毛伐髓也差不了多少,稍有不慎就会适得其反,不过有了透视之眼的辅助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时间分秒过去,马三炮头顶开始往外冒出丝丝白雾,院内寒气逼人,年纪最大的古教授忍不住搓手跺脚,反观小马额头已然冒出一层密集的汗珠,王冰雪知他辛苦,掏出一块手绢上前想帮着擦拭一下,却被人一把拖住了臂弯。
“别动,静观其变。”
回头一看,是小舅王德元到了,见到王冰雪要给小情人擦汗赶紧上前制止,对于古武者有些许了解的他知道在行功时最忌外物干扰,侄女这种近乎无知的行为说不定会造成相当严重的后果。
“唉哟!这换棋子的破事老子再也不做了……”王传喜老将军长叹一声睁开了双眼,与之同时马三炮也把手掌一撤站起身来。
王传喜仰身从担架上坐起,两名警卫眼疾手快立刻蹲身去扶,冷不防老爷子双臂一甩,把两人推了一个趔趄,各往后退了三四步才堪堪站稳了脚跟。
两名警卫面面相觑,就连老将军自己也呆了一呆,心忖道,这可是两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要换在三十年前一抡胳膊甩出去两个不难,可现在已是廉颇老矣,这两小子该不会昨晚和相好的那啥了好几次吧?
古教授最先反应过来,一把伸手扣住了老将军脉门,沉声道:“老倔驴,消停两分钟。”
王传喜平素谁也不服,唯独在医术方面对古教授十二分服气,知道老友在为自己把脉很听话的静了下来,满脸狐疑的望着围成一圈的众人,刚才他依稀记得好像心绞痛晕了,醒来的时候还躺在担架上,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半点印象。
两分钟很快过去,古教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精彩起来,扣住老将军的手掌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又过了半晌突然间仰头一叹。
“唉!老倔驴你好运气,看来我以后至少还要陪你这臭棋篓子十来年啊!”
王传喜一脸诧异道:“古老头你什么个意思?老子能从担架上爬起来你叹哪门子气,难不成非得老子盖了国旗你才开心?”
古教授也不理这吹胡子瞪眼的老货,朝一旁冷得直缩脖子的白大褂摆了摆手道:“你们可以回去了,这老东西最少还能活十年。”
四个白大褂齐应了一声,拎着空担架转身离开。眼尖的王传喜见到担架上有两滩尚未干涸的血迹,下意识的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摸,触手处果然是一片粘腻,缩回手掌一看大概明白了一些,因为他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马三炮。
“好小子,又是你救了老东西一回吧?”王传喜皱眉望着马三炮,直接发问,他就这直来直去的性子,没那么多弯弯绕。
马三炮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冷不防一旁的王冰雪掐了他一把,低声道:“你也不会谦虚点。”
王传喜牛眼一鼓道:“都杵院子里吹北风干毛,走,进屋聊,老子乖乖外孙女都给这小子拐走了,救我两根老骨头他还是赚的。”
“外公……”王冰雪不胜娇羞的叫了一声,拉着马三炮的手快步向房门走去。
房间里面是有暖气供应的,不过人在里面感觉有些憋闷,马三炮刚掏出一根香烟就发现了这种情况,随手把烟夹在了耳朵丫子上面。王传喜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异状,向一旁的警卫员小崔说道:“去把窗户打开两扇,还有去把我房间八角柜子中间抽屉里的好烟拿来两盒。”
小崔并脚敬了个礼,脆生生的答了个是字,然后跑去打开了窗,一股冷风从窗外灌入,空气中的憋闷感顿时一扫而空。老将军外表狂放,实则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其实不管马三炮和王冰雪是什么关系,又救了老将军一次是不争的事实。王传喜素来为人最重情义信诺,对这位外孙女婿自然是喜爱到了极点,他特意让警卫员端来了一个涮锅子,里面装着满满一锅喷香的好肉。
桂皮、五香、八角等香料的味儿混合着让人馋虫乱跳的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