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谭铭都没怎么笑过,虽然他那张俊脸平时就很少笑,奇怪的是,明明很淡漠的一张脸,却给人一种温和不争的感觉,仿佛很好相处,却又莫名地感到疏离和畏惧。
他专注地开着车,黑眸深不见底。
坐在身旁的小诗,支着头,默默地看着他。
谭铭看了她一眼,淡笑:“看什么?几乎天天看,没看够?”
小诗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
她特意写得简短,就是不想影响他开车。
谭铭微微眯起眼:“观察什么?我有什么好观察的?”
谭铭淡淡一笑,忽然停下车,俯身吻住她。
小诗不知道他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本能地要推开他。
谭铭急切地攫取她的呼吸,力道又大又狠。
白君妍坐在后面,死死咬唇,冷着脸,垂下头,刻意不去看他们。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恨意和不甘心,对小诗的恨意,对谭铭的不甘心。
她似乎渐渐忘了,一开始知道小诗的男朋友是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人时,所生出来的愧疚感。
那一丝愧疚感已经慢慢发展成为理所当然的竞争之心。
这一段日子,她在生活中和小诗发生的各种磕磕绊绊,都成了她要争取谭铭的理所当然。
她挑剔着小诗这样那样的缺点,让小诗在她心里彻底沦为一个不堪的人,所以,她看向谭铭的眼神也越来越露骨,愧疚感在消退,她性格中的另一面渐渐挣开了锁链。
白君妍握着手机,笑了一下。
她现在有了谭铭的电话,谭铭主动给她的电话。
她有把握,这个男人最终会属于自己。
她盯着被谭铭抱在怀中亲吻的女孩。
未来,那个位置会慢慢属于自己。
未来,他怀里的女孩也会变成自己。
小诗,那时候,你会带着失败者的眼泪从阿铭的生命中退场。
一向要强的白君妍,刚刚工作半年的白君妍,第一次离家的白君妍,不惜忍耐半年就是为了来到b市查找父亲死因真相的白君妍,似乎在一点一点发生着改变。
白夫人曾经说过她这个女儿最大的毛病是冲动。
余尘飞却说,白君妍最大的毛病是强势,她总会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是对的。
余尘飞不知道的是,如果强势到这种地步,便不再是强势,而是偏执,一种病态的偏执。
即使是不合理的,她也会慢慢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让她认为自己是对的。
偏执。
谭铭缓缓放开小诗,默不作声地重新开车。
小诗为阿铭刚刚的举动感到疑惑。
今天的他真奇怪啊。
他今天已经粗暴了两次,她不理解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出现这样的行为。
小诗本能地感到背后的一束寒光。
她通过后视镜看向白君妍,可惜只能看到一个剪影,车内没开灯,她看不清君妍的神情。
小诗怔怔地发呆。
她一向对自己想不通的事不过多的强求,所以让人觉得冷漠。
在职场,她这种不争不抢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性子倒是能让她少了许多敌意,收获不少所谓的友情。
但其实,她并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