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头上还有个克妻的名声,但不得不说,麻桐嫁得真很好,这大大刺激了麻月。
都是一个家长大的堂姐妹,年龄相仿,又一起被姑母接进霍家大宅养了几年,如今一个成了人上人,这教麻月如何甘心就嫁个门当户对的寻常官吏之子。
这时候,柴七公子出现在麻月的视线内,柴家虽然处境尴尬,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实仍属麻月高攀的。
只是话又说回来,同等门户的,没人会把闺女嫁过去。
柴七公子不得不低娶,而柴骁柴平虽谋划出奔,但家里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七公子年龄到了,父母自然张罗着为其娶妻的。
柴骁柴平并未阻止,因为在这父子二人看来,聘不聘进一个新媳妇,并不影响计划,届时一并撇下就是。
嫁娶正常,反而更能掩人耳目。
麻月犹豫很久,最终觉得,霍珩若想动柴家,早就动了,根本无需隐忍。
于是,她不顾姑母阻拦,父母劝说,坚持嫁了。
然后一个月不到,就悲剧了。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神展开,晏蓉简直目瞪口呆。
“弟妹你是不知道,祖母院里这二日是乱哄哄的,三婶母从昨儿下晌知晓消息,就哭着去了溧阳居,跪求祖母,最后哭晕了,被抬回去,今儿又来了。”
事实上,现在的溧阳居还乱得很,哭声苦求声震天,面对这么一个糊涂又可怜的儿媳妇,荀太夫人打不是骂不是,用强硬手段架回去也不大合适,全妪领着一众仆妇还在劝,鸡飞狗跳。
霍珹也在,他昨天押了柴家男人回邺城,忙完公务,今儿陪妻儿一起来给老太太请安,见状也不敢走,怕情绪激动的麻氏一个不慎伤了祖母,留下来好吸引火力。
晏蓉其实早就收到了消息,只是下仆们不敢进溧阳居围观,说的远没有吕氏生动具体。
她咋舌,“那阿彘和芽芽呢?”
“祖母早就吩咐人抱去花园子了,正玩得欢呢,不碍事的。”
吕氏不在意挥挥手,事实上,她也是那会趁机溜人的,再留在溧阳居她受不了了,麻氏哭得真情实感,声沙力竭后反而格外有种泣血的凄厉感,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按理说,其实麻月这个新进门不足一月的小媳妇,几乎是不可能涉及柴家的阴私的,但谁让她运气不好。
霍珩下令柴家人尽数投入大狱,严密看守,等他回来再亲自拷问,谁敢私自放人?
不提霍洪霍珹,就连荀太夫人,也从没松口打算。
“大约她哭累了,就不来了呗。”
吕氏其实想说累病了,但她一个侄媳妇这么说守寡丧子的三婶,有落井下石之嫌,不大合适。
“弟妹,听说昨儿仲平也跪了,可是真的?”
仲平,即是霍琛,晏蓉点头,“是的,祖母让他回去了。”
事实上,外祖家一事发,闻讯的霍琛就默默去了溧阳居,他什么也没说,没求情,也没痛斥柴家,只无声跪下请罪。
柴家的错,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他,血缘即是原罪。
麻氏哭骂他,撕打他,大骂姓柴的都是恬不知耻之辈,冷血自私,狠毒狼子野心。
霍琛只沉默挡了两下,也没分辨。
还是荀太夫人立即命人将二者分开,也没呵责霍琛,只让他回去了。
霍珩没动庶弟,显然霍琛并未参与其中,这个好歹是亲孙子,老太太不至于为难他。
“唉。”
吕氏其实觉得霍琛也是无妄之灾,但想想大房兄弟不和,当着晏蓉的面她总不好太怜惜对方,于是只能叹了口气,说:“柴氏就不是好的,没了这外祖家,或许还是好事。”
晏蓉深以为然,不过她也没发表对霍琛的看法,一切交给她男人吧,总要合他心意才好。
她笑笑,话锋一转,道:“大兄回来了,嫂嫂如今可能安寝?”
晏蓉这是取笑吕氏了。
霍珹吕氏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多年来十分恩爱,也算是邺城里一对有名的鸳鸯眷侣。
吕氏几天前来看晏蓉,抱怨秋燥睡不安稳,晏蓉就打趣,肯定是因为霍珹离了邺城,孤枕难眠了。
“哪里啊,和他又有哪门子的关系?”
吕氏轻啐一口,话是这么说的,但她脸颊还是飞起一抹红晕。
“好了,不说我了,青州一切顺遂,想必伯瑾能赶上我侄儿们落草的。”
晏蓉忍不住露出笑脸,“但愿如此。”
她脸颊丰润了很多,不过气色极好,肤色也没见暗哑,一双弯弯的水眸依旧亮晶晶的,黑白分明,如点漆一般,唇角翘翘,如沐春风。
吕氏啧啧称奇,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怀孕身段臃肿了,她还是一个风情无限的美人。
“还说我呢,这模样儿啊,伯瑾见了必是挪不开眼睛的。”
嬉笑一阵,吕氏八卦说完过足了瘾头,看看滴漏,见时间差不多,她还得去接了儿女回溧阳居,